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撩开银色广袖,指着一处道:“济舟,坐”
云济舟咽回嘴边的话,脸色难看的坐在不远处的梨木椅子上,蹙眉道:“殿下,这可不是小事”
楚卿离拢了拢袖摆,倚着华贵的象牙软椅,神色淡然“如今朝堂安稳,又有不少肱骨大臣,便是没有本宫,一样可以”
“如何可以!”云济舟坐起身,走到楚卿离身边,清俊面孔带着急切:“殿下监国十载,所作所为不输于男儿,这大楚有如今盛世,殿下功不可没”
“可,本宫有些累了”楚卿离面容疲惫,闭了闭眼,黯然之色藏在眼里。
云济舟霎时噤声,疼惜的看着她消瘦的面颊,张张嘴,许久道:“她...还没醒吗?”
秋风透过敞开的窗扉溜进来,微微凉,桌子上一卷画轴放着,颜色具都遮掩。
楚卿离低下头,如青葱般的指尖抚着画轴一边装饰的红色线结,喃喃道:“是啊,都五年了,还没醒”
明德十年,长公主交还监国权利,天子加封国硕公主。
同年冬,国硕公主重病,不日薨,举国哀悼。
天山。
一辆四轮的暗红色檀木马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两匹白色的千里马踏着一样的步伐向山顶跑去。
马车里青烟袅袅,栀子花香四溢。
楚绍着手倒了杯茶,递到榻上人的手边:“殿下,气候干,先润润嗓子”
楚卿离无奈的看了她眼,接过茶杯,顶着言柳嫉妒的目光,道:“绍儿,我现在已经不是殿下了,你不必如此唤我”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殿下”楚绍郑重道:“要我去这么叫别人,我还不乐意”
言柳在旁边抖的跟筛糠子一般,纤纤玉手指着楚绍,咬牙切齿:“张口闭口殿下,你跟着她过罢”
楚卿离不自然的咳了下,说:“要么就唤我声小姐,那个称呼不可再用了”
楚绍万般不乐意,剜了眼言柳,转过身撩开车帘看了眼外头,白茫茫一片,也不知到了哪。
“这天山都开始下雪了?”
冷风瞬间溜进来,楚绍打了个寒颤,身上多了件玫红的袍子,言柳哼哼的坐在她旁边,心一暖,回头道:“这常泱的师门好生怪异,非要建在这冰天雪地的天山”
楚卿离捧着冒热气的茶杯,修长的手指烫的有些发红:“能在天山住的住脚的,岂是一般人!”
楚绍想了想常泱那清清寡寡的模样,不置可否。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外头的马夫才说了声到了地方,不能再驾车。
三人只得下了车,寒风飕飕的刮着卷起半空,地上的雪扑在面上,凉的刺骨。
楚绍连忙拿下一件貂绒披风给楚卿离披上,白色的绒毛衬的她的脸更加剔透。
脚步踩着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楚卿离眯着眼,透过肆虐的雪看着面前冰雕玉砌的洞府,心里生了丝怯意。
楚绍言柳站在她身后也不吭声,眸子里带着担忧。
黑色的发落满大片的白雪,楚卿离紧张的捏了捏双手,敛下神色终是慢慢向里走去。
每一年心存的期待到最后都化作失望,以至于她现在逐渐接受了那个人已经离开五年的事实。
飞雪不再飘落,白色的洞府四面光洁,如同无数光滑而清晰的镜子。吞吐呼吸的声音放大在耳膜,心跳的声音好似打鼓。
弯弯绕绕,最前面豁然出现一具玉质的冰棺。那里寒气最重,远远看着,白色的冷雾肆意缭绕。
楚卿离停在一丈外,眼里看不清是何神色,只是直直的盯着那一具棺。
寂静无声,忽的,她眉头一拧,几乎是跑到冰棺前,冷气冻得她颤抖,她张惶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冰棺,大力捏着棺沿的手露出青色的筋。
“怎么是空的?”跟过来的两人同时道。
楚卿离薄唇颤抖着,脸色苍白如雪。
“难道十三醒了?”楚绍惊喜道。
楚卿离一怔,踉跄的朝外跑去。
出了洞府一路左转,又出现一座木制的平房,平房用木桩围起,院子里钉了许多细细的架子,上边挂着用麻绳吊起的草蒲。
“吱呀”木门打开,一个模样秀气的女童端着一大盘子的药材诧异的看着她们,黝黑的眸子转到楚卿离身上顿时放大,当下丢下盘子,跳着跑来,欣喜道:“是你?”
楚卿离跨进院门,一把按住她,脸色焦急道:“常泱呢?那...冰棺里的人呢?”
女童皱皱鼻子,哼道:“师傅那个没良心的丢下我跑了,我就等你来呢,你来了,我才能下山找她”
“等我?”楚卿离不解道。
女童蹙眉道:“那天师傅听说国硕公主薨了,吓得不轻,跑到那洞里不知说了什么,第二日那女子便醒了,然后就不见了,师傅也收拾东西下了山,还叫我在这等你”
听闻这个,楚卿离眼里霎时晕起泪花,颤抖道:“她,醒了”
楚绍也开心的不得了,抚着楚卿离,又说了句煞风景的话:“十三听说你薨了,那她会不会......?”
言柳急忙拉过她,捂着她的嘴巴,叹了声老妈子的嘴真快。
楚卿离的脸更白,看了眼楚绍,抿抿嘴,转身就走。
楚绍愣了一下,尚不知自己说了句多不合时宜的话,胳膊肘捅了捅言柳,低声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言柳扶额,真想敲开这人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想,十三昏睡了五年都没醒,结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