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下眼睛，很快就从停滞中醒神，点了点头：“打扰了。”

这一请一谢，就像正常的主客之间的聊天。然而这正常的情况，放在苏淮北和楚炗之前简直就是最不正常的事情。谁不知道楚炗讨厌苏淮北跟杀父仇人一样，动不动要楚灵把关于苏淮北的东西扔个干净。楚灵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苏淮北便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跟进来。

苏淮北打前进了门，楚灵不明不白乖乖地跟着她身后。路过楚炗面前时，楚炗扫了她一眼，冷笑道：“下次要有这么危险的快递，我还是自己来取好了。”

“……”楚灵低着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到客厅入座，楚灵问苏淮北喝什么，苏淮北心不在焉，她只好去厨房弄了一杯现磨咖啡。回来的时候，楚炗坐在苏淮北的对面，俩人隔着一张桌子，像是两国军队，泾渭分明，划清阵地。苏淮北一点也没有不适应，接过楚灵的咖啡，道了声谢谢。

楚灵顺势想要坐到她身边，一直没出声的楚炗咳嗽了一声。楚灵僵住，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挪到了中间。她用眼神询问着苏淮北，苏淮北回以安抚的表情。

楚炗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上，两只眼睛盯着苏淮北。苏淮北放软了身子，靠着沙发，修长的双腿交叠，低头喝着咖啡，露出优雅的脖颈。而楚灵只能看看苏淮北，再看看楚炗，在一边安静如鸡。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保持对你的看法，从一而终？”楚炗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闻言，苏淮北搁置下了杯子，抬眸看向楚炗，淡淡一笑：“你不是一直都这么看我的么？”

楚炗扯了扯嘴角，像是要笑，又像是要讥讽，但最终还是保持他的面瘫。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楚灵小心翼翼地插了句话。

楚炗冷哼一声：“拜你所赐，我还要跟这种人打交道。”

“什么叫这种人？”楚灵没好气道，“老哥你再这样，我真的要跟你翻脸了，好好说话维持你那虚伪的绅士修养不好吗？”

楚炗像是在忍耐着自己的脾气，拧着眉头，斜眼看着楚灵道：“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我的好妹妹，你的智商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挑战我的底线？”

“够了！”楚灵站起来，怒气冲冲道，“淮北，我们走！我才不要和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在一起，一分钟我都呆不下去了！”

“好啊，不送。”楚炗一点都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反正到时候你哭着求我，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楚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干净的玻璃茶几倒映着苏淮北的淡笑，她道，“我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想和楚灵道别。”

道别？！楚灵猛然看向苏淮北。

苏淮北低下眼眸，直白道：“所以并不存在我会把她带走。”

“道别？你要去哪？”楚灵紧张道。

“以退为进？”楚炗讥笑道，“我可不像我的傻妹妹一样那么好糊弄。”

“是么？”苏淮北唇角勾起一抹笑，用很遗憾的语气道，“那可真是可惜。”她站起身，看着楚灵，柔声道，“我们走吧。”

……不是要道别吗？怎么又要把她带走？

楚炗直勾勾地望着苏淮北，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出声阻拦。楚灵见势，不顾疑惑，便跟着苏淮北一块出去了，连衣服电脑都不带。上了车，苏淮北只嘱咐了一句系好安全带，没有二话，开车走了。

楚灵满肚子的问题，可不知要从何说起。苏淮北不说话，楚灵没想好怎么问，气氛冷却了下来。车子行驶在荒郊野外，树木晃着影子从刮过车子，外面的天色已经暗得不见三米开外，昏黄的路灯呼啸而过，像是一颗又一颗的炸弹，轰地闪过一道光，然后渐渐变小，融化在黑夜里。

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的苏淮北并没有要主动解释的意思。楚灵只好整理了一下思绪，一个一个地问：“你和楚炗刚才到底在说什么？楚炗说，你会骗我，是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苏淮北轻描淡写道，“或许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是我不会骗你。楚炗对我有偏见，你知道的。”

怀疑像是一颗火种，一不小心落在心里，就会燃起大火，顷刻吞噬掉信任。而楚灵感觉自己手里已经握着一颗火种了，不管是楚炗还是苏淮北，她总觉得两个人有太多秘密，又喜欢把她牵扯进来。不过如果要说她最不相信谁，那一定是楚炗。楚炗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然最容易骗她了。

楚灵沉默了一会儿，苏淮北回头瞥了她一眼，补充道：“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伤害到你。楚炗和我都有一样的心思，只是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知道，不要牵扯进来。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可能会好一点。”

“我明白你的意思。”楚灵点了点头，勉强笑道，“我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吧？”她把心头的问号全部抹去，强打起精神来。

苏淮北烟眉微拢，欲言又止，但眼底隐有残光闪烁，终究化为了一句叹息。她道：“你很好。”

“对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苏淮北见她转移了话题，并不纠缠，说道：“我们需要离开这里，今天晚上就走，去闽城。”

“闽城？”楚灵惊奇道，“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就走？”

话音刚落，苏淮北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楚灵适可而止停下话，看着苏淮北戴上蓝牙，她放松身体往后靠，愁眉不展。她可是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