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擂台不过就是个噱头,”钟长兴朝擂台后头搭了锦棚的观擂台努努嘴,“今日进来的大多数人,还是冲着里头那些冤大头来的,就等晚上面谈了。”
泉林山庄人脉之广,每年坐在观擂台里不露面的那些人,并不全是三教九流,据说有不少非富即贵的纨绔。
擂台之战后,泉林山庄会根据那些冤大头主顾的需求,为他们与各门派之间分别牵线搭桥——
买毒、买杀手、买死士。
这才是魔教们每年来此聚集的根由,毕竟魔教中人也是要吃饭的,且还想吃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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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众人都在等着看月佼如何找毒公子晦气,在毒公子连胜八人之后,便一直无人再应。
林庄主正要出来打圆场,毒公子自己先沉不住气了,抬手指向台下闲散如看戏的月佼,近乎气急败坏地吼道:“妖女,咱们两家今日索性就做个了断吧!”
“谁要跟你家了断,”月佼抱着木蝴蝶的手臂,没骨头似的倚着她,笑道,“我偏要没完没了,你咬我呀?”
毒公子气到咬牙,围观人群哄然大笑,有人开始出声拱月佼上台,与毒公子一较高下。
林庄主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又对月佼笑道:“既今年有红云谷的朋友来,林某便临时加动动这规矩……”
须臾之后,泉林山庄的两名弟子押出来一位双手被绑缚在身后的女子。
衣衫褴褛、蓬头散发、双目无神,行尸走肉一般。
人群中的白衣严五几不可见地微抿了唇角。
“林庄主这是做什么呀?”月佼皱眉。
林庄主笑道:“鄙山庄的奴隶,中了些小毒。毒公子与姑娘皆是难得的使毒良才,为免二位龙虎相争折损其一,不如就比比谁能解了她们身上的毒,也不伤和气。”
先前的八场争斗,大家都是点到为止,若伤及对方,也会及时交出解药。可红云谷与洞天门之间死仇般的恩怨谁都清楚,林庄主觉得,这两人一旦有谁给对方下毒成功,想必不会轻易拿解药出来。
毕竟是他林家的地盘,擂台之争不能出人命。
毒公子点头:“客随主便。”他心中也觉得,若那妖女对他下毒成功,绝不会拿出解药来的。
月佼看了台上那名姑娘一眼,放开挽着木蝴蝶的手,站直身,缓步行去,一步一步迈上了擂台。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可是她只能笑着,尽量不去看那个被折磨到面目全非的姑娘。
月佼淡淡笑着,对毒公子道:“一场定胜负么?”
毒公子冷笑:“一场足够。”
月佼点点头,双目直视着他,两手不疾不徐解开披风系带,继而一扬手,将解下的披风扔给台下的木蝴蝶。
被高高扬起的披风尾端柔柔扫过毒公子的鼻尖,姑娘家特有的异样馨香立时划过他的鼻端,好似还带着体温。
披风之下,是火红的薄纱轻衫包裹的曼妙娇躯,像山间林中巨毒奇珍的妖异花卉,明艳勾人,却透着致命的诡谲。
毒公子面上一红,倒退两步,啐道:“不知羞耻。”
月佼妆容冶艳的眼尾懒懒挑起,潋滟水眸似笑似嗔地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毒公子稳住心神,咬牙喊道:“开、开始吧!”
“结束了。”
月佼勾唇一笑,转头朝擂台侧畔的林庄主眨了眨眼,又不疾不徐朝那名女子走去。
“什么……”毒公子骤然收声,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披风?!她那件披风有问题?!
月佼并不理会他,只沉默而温柔地以食指轻挑起那名女子的下巴,专注地看了看她浑浊而涣散的眼瞳。
“是‘斩魂’啊……”月佼心中发痛,面上却仍是镇定笑着。
这泉林山庄,竟与洞天门一样,不干人事。
“斩魂”这种毒,中毒者所受之苦,比她前一世中的那种不知名的毒要难过百倍。
中此毒者如魂魄被摄,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任人摆布;同时,中毒者一直,始终,都能清楚感知到如被噬心剜肺般的巨大痛楚。
生不如死。
相比而言,她给毒公子下的毒,其实就是玩闹。
此时毒公子已感受到双臂僵硬,十指指尖却如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啮着指尖那小小一处血肉。
不多时,难受无比却又无计可施的毒公子目眦尽裂,软身倒地。
“妖女……你使诈……”
月佼回身走到毒公子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