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玄明一案相关的人是由云照协同严怀朗负责押送回京的,职责上此案与月佼无关,按规矩不该随便打听。
“虽知道你一定会帮忙照应她,可还是有些挂念。”月佼小声道。
“放心,最多两三日你就可以接她走了,”云照道,“她身上的伤,我也托人给她送了药去。只是她脚上那索环很奇怪啊,竟然当真谁也打不开。是你有什么家传的神功秘术,专开那锁?”
关于木蝴蝶脚上的索环,云照很是好奇。
回京后一连找了三名开锁的高手,竟都没能顺利打开。她单独找木蝴蝶询问过,木蝴蝶不肯过多解释,只说等月佼来接她时就能解开。
其实云照真正好奇的并非那索环本身,而是木蝴蝶口中的“神女月佼”究竟拥有怎样神秘的灵通。
她很难想象,这个与她几乎朝夕相伴一年的单纯小姑娘,是怎么被人奉为通神的“天神谕者”的。
明明就只是个惹人喜爱的漂亮小姑娘啊。
“也没有多神秘的,阿木只是习惯了,谷中的事情不会对外人多解释,”月佼无奈地笑着叹气,老老实实坦白道,“哪来什么神功秘术呀,还不就是用钥匙开的。”
从前的月佼虽身为“神女”,却从来不信鬼神,就是因为她自幼就很清楚,第五家“神女”这一脉在红云谷中之所以世代地位超然,其根源不过是家传有一些可与谷主抗衡的毒方罢了。
那些所谓可通神明的种种“秘术神通”,说穿了都是装神弄鬼的把戏。
听了她的解释,云照也跟着无奈地撇嘴笑叹,“山民淳朴,总要有些东西让他们信着,他们心中才会踏实吧。”
所以月佼这个“神女”不愿骗人,就叫玄明那伙人钻了空子,让“新学”在红云谷中生根发芽了。
天高地阔,大缙的国土上还有多少像红云谷这样的地方?上辈人的薪火没来得及照亮的角落,就是她们这一代的责任了。
“你先别多想什么,好好养着吧,咱们也闲不了几日的。”云照笑叹一声,抬眸望向湛蓝天幕,眉目间隐有压不住的飞扬意气。
见她踌躇满志的模样,月佼猜到或许是右司之后有大事要做,定是用人之时,便重重点头,“那我要快些好起来。对了,纪向真他……”
云照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撇头冲她无奈地扯扯嘴角:“这几日我也忙着,没来得及去探望他。只是听江信之说,他的伤还须得再将养些日子才能痊愈。”
好在都是外伤,养一养总能好。
“这个我知道,前日江信之与苏忆彤来探望我时,也说了几句他的伤势的,”月佼抿了抿唇角,又道,“是说,当真会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吗?严大人也会受牵连吗?”
“是有一些人在叽叽歪歪,不过掀不起太大风浪,”云照笑睨她一眼,故意闹她,“‘你家严大人’可不是吃素的。”
云照本以为月佼会面红耳赤给她看,哪知月佼轻咬下唇歪着脸沉吟了片刻后,居然嘿嘿笑眯了眼。
云照赶忙抬手挡住她眼前。
“你做什么挡着我的眼睛?”月佼从她的掌心歪出半张疑惑的脸来。
云照撇撇嘴,收回手来,捂住自己的腮梆子猛翻白眼,“忽然笑得这么甜,我牙疼。”
情情爱爱,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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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下马桥,又行了好长一段,才到了鼓楼旁的含光门。
今日小小的含光门前可热闹得很,受邀前来奔帝师寿宴的各色人等全要自此门过,内城卫戍一大早便在此候着。
虽说受邀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毕竟是进内城,例行的检查自是少不了。
对这些贵人,内城卫戍也不好冒犯,检查起来自是小心翼翼、缩手缩脚,如此一来自是缓慢许多,平白让含光门外排起人龙来了。
月佼跟着云照停在那不算齐整的人龙最后,两人小声说着话,打发等候的时光。
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渐近,月佼倏地收了声,抬头朝来人望去。
那是一名身着苍蓝色织金锦袍的男子,身量修长,步态从容,深邃朗目湛湛有轩昂之光。
男子行到两人跟前停步,对月佼略略颔首后,沉沉目光落在云照身上,显得有些严肃。“这几日为何不肯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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