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佼顿时也反应过来了……话本子上写到男女“执手、吹灯、上榻”时,多少也会有几句“嗯嗯啊啊”的……
“悄无声息怎么了?”知道自己犯了蠢,她硬着头皮强行圆场,“神、神女的蹂/躏,那能是普通的蹂/躏吗?”
纪向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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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月佼疾步出了小竹屋。
等在门外的木蝴蝶迎了上来,嗓音刻意放大了些,“姑娘今日可还尽兴?”
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两名小婢垂首躬立,却显然在偷笑。
月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答:“还行,就是他背上有伤,手感……不是太好。”
她心虚的红了脸,“若将来留下疤痕,那就更糟糕了……阿木,你陪我去前头谷口采些药回来吧。”
“你们俩先回去歇着吧,”木蝴蝶远远对那两名小婢吩咐道,“我同姑娘去谷口那头采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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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向真身上的毒是洞天门的人下的,但那毒是红云谷卖给洞天门的,月佼自然能解。
只是解药中必不可少的一味药材,只产在红云谷谷口的瘴气林中。
林中有许多暗沼,谷主又命人布了重重机关,既防外人闯入,又防谷中人擅出。
当然,若只是暗沼与机关倒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林中的瘴气无处不在,既厚又毒;白日里随着日照的方位、温度变化,那毒性还会千变万化,时常杀人于无形。
因此,若无谷主事先给的解药,谷中人也是很难活着穿过那林子出谷的。
纪向真在竹屋养伤五日,月佼才出来寻这味解药,便是因为这五日里她都在想办法问谷主要解药。今日谷主听说了她十分迷恋这个新收的男宠,想进瘴气林中采药替他祛疤,才给了她半颗解药——
半颗,只够支撑到她采完药返回,想出林子那是不可能的。
“阿木,你留在这里等我,我采了药就出来。”
木蝴蝶将小药篓与药镰递给她,紧张地叮嘱:“姑娘可要当心,虽有解药,可也不能大意。”
月佼点点头,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进了林中。
她一路寻着需要的药材,又要小心避着那些暗沼,简直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进到密林中,却惊见地上躺了个人。
站在原处平复了一下骤然狂跳的心后,月佼握紧了手中的药镰,小心翼翼地靠近。
黑咕隆咚的林中只能大概看得出是个男子,一动不动,宛如死尸。
月佼隔着几步慢慢蹲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微弱,但还活着。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十分拷问良心的问题。
第4章 第四章(捉虫)
虽说前世的月佼是被害枉死的,可大约是因为死得太莫名其妙,连仇人是谁都不清楚,所以她在墓中那段漫长的黑暗中,主要的心情只是茫然绝望、锥心后悔。
她就活了短短的十八年啊!
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谷外的市井人情,没来得及去经历江湖的豪迈险峻,没来得及去见识世间的山河锦绣,没来得及体会身而为人的爱恨嗔痴。
重活一世的她虽然也会想要找出当初自己被害的真相,可她心中最最渴望的,其实是亲眼看看前世没见过的繁华红尘。
出谷,是她眼下最大的执念。
若有人告诉她只能在“出谷”与“报仇”之间选一样,那她必然选前者。
所以,要不要救面前这个人,实在很拷问她的良心。
她不清楚这个人是否会成为影响她出谷的变数。
毕竟在她前一世的记忆里,是没有见过这个人的。
密林之上有黑云遮了半月,影影绰绰的清辉碎碎跌入林间,那些丝丝缕缕的光芒虽又细又弱,却如缠树藤般愈来愈紧地捆缚着她的良心。
而更麻烦的是,谷主给的那半颗解药时效有限,她若再不能做出决断,大概就要和这人一起死在瘴气林里了。
“……可是,把你丢在这儿独自等死这种事,我好像也做不出来啊。”月佼愁眉苦脸地望着地上那黑乎乎的人影,烦躁又痛苦地低声自语。
那人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虚软无力的手臂微微抬起,似是指了指自己的腰间,立刻又垂下去瘫在身侧了。
月佼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毕竟中了这林中瘴气的人通常是无法动弹的。不过眼下她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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