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怔了片刻,胸中万般滋味却难以形容,靠的这样近,体温也彼此相连,让她的心也不由地柔软起来。她忍不住低叹一声。
下一秒,他力气大得几乎快将她的腰给勒断,紧环着她的手却矛盾地微微颤抖起来。李未央呼出一口气,迟疑了片刻,终究缓缓地伸出手抚着他的发,略一停顿,只觉得指尖在那头如丝绢般滑顺柔软的发间穿过ap;r;
不管什么时候,他的个性都是这样,在外人面前成熟风度,可到了她的面前,却是这样的眷恋和跋扈,甚至带了一点偏激。只是和从前一样,彼此依靠已经成为骨血里的习惯,哪怕到了今天,她依然无法冷漠地推开他。
他倏地抬起头,明明是撒娇示好的姿态,低声道:a;他才不能好好照顾你,他知道你喜欢什么吗知道你需要什么吗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你根本无须将他放在心上。ap;r;
瞧他把元英贬低至此,显然是当了真。李未央想笑,可看他这样执着,不得不忍住笑,道:ap;r;
a;所以啊,他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你呢ap;r;他轻声道,湿润狭长的眼中却充斥着认真。
a;我都说过,只是个玩笑,我若是肯嫁给皇子,当初便会选择拓跋玉了不是吗何必等到现在呢ap;r;从前她也曾经有过拿自己的婚姻作为报复工具的想法,因为她对人心充满了不信任,对将来充满了不确定,可是后来,当她看见齐国公那样爱护郭夫人,郭家人生活得那样幸福,她便开始觉得,幸福的婚姻未必是不可能的。
若是她为了向裴后报复,选择了嫁给元英,却不能保证好好去爱自己的丈夫,那元英会变得不幸,她也是如此。明知道不会幸福,又为什么要去做呢
她轻声地道:a;我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不过,你也该走了,再晚,宫门就会下钥,到时候你就出不去了。ap;r;
元烈微笑道:ap;r;说着,他便在她的额头碰了碰,放开了她,一转眼的功夫,便从窗户前跳了出去,李未央这才松了一口气。
窗户之外,早已有护卫在接应:ap;r;
元烈一挥手,道:ap;r;说着,他回头望了窗户里的人影一眼,面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未央,你总是口口声声对我无情,可是你却没有察觉到,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你才会心软吧。
宫内没什么消遣,郭惠妃第二日下午便又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李未央坐着饮茶,却瞧见南康公主进来之后,就开始磨蹭郭惠妃,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后来,她终于把话说出来了:a;母妃,我想让怀庆姐姐来咱们宫里看戏。ap;r;
郭惠妃的面上露出诧异,随即看了一眼郭夫人。郭夫人微笑道:a;咱们和怀庆公主素无往来
,公主是怎么想的呢ap;r;
李未央神色不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黑色眼眸流转。
南康公主求道:a;母妃,怀庆姐姐真的怪可怜的,我虽然没有参加昨天的宴会,却听说她因为昨儿个笑了一声,就被狠狠责罚了一顿,今天早上还悄悄躲在假山边上哭呢,都不敢被人瞧见。ap;r;
怀庆公主的确很可怜,但这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了,郭惠妃觉得她不可能每个都伸出援手,这种闲事无论如何都是管不完的。
南康公主着急起来,继续道:a;也不是求母妃别的,就是我看她连哭都找不到地方,也不像我这样有母妃疼爱,实在是ap;;所以我就是想让她来坐一坐,散散心,舒缓一下心情ap;r;她心情急迫,话语出口亦没有太多的思量,竹筒倒豆子般噼噼啪啪。
郭惠妃叹了口气,看了郭夫人一眼,道:a;看吧,我这个孩子啊,心眼太好。ap;r;
郭夫人笑道:a;女儿家终究不比男人,要那么硬的心肠做什么呢有娘娘瞧着,总不会出错的。将来再给她找个好驸马ap;r;她觉得南康还是心肠软一点好,因为她不是皇子,将来不必争夺皇位,只需要找个门户合适的人家出嫁,快快乐乐地出宫过日子,无需顾忌太多的。
郭惠妃的确保护了南康公主很多年,只要有她在一天,就不会有人敢动南康。李未央摇了摇头,只不过,南康公主这么容易心软,将来怕是要惹出麻烦。
南康公主听说驸马两个字,一张脸好似沸水般蒸腾,哎呀一声,扑进郭惠妃的怀里,嗔怪道:ap;r;她容易脸红,所以郭夫人特别爱逗她。
郭惠妃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笑道:ap;r;
ap;r;南康公主雀跃起来。
看着南康公主亲自去接怀庆,李未央眼中犀利光芒一闪而过:这个怀庆公主,看来并不是那么单纯。若是受了委屈,自然要找避开人的地方去哭,怎么会让南康公主瞧见呢还教唆着南康公主来求郭惠妃,这样的安排倒像是一步步精心设计好的。那么怀庆公主想方设法亲近过惠妃,是因为被裴后排斥,还是另有目的自己昨日见她,并不像是这样有心计的人,否则也不会笑那一声了ap;;难道自己这一回看走了眼李未央不愿意多想,如今的局势复杂,裴皇后虎视眈眈,做任何事情都要谨慎。
更何况,这宫里繁华美丽,却有无数双阴冷的眼睛在暗处盯着,郭惠妃过于保护南康,以至于她连这样简单的心思都没办法分辨,若是自己今天出言阻止,只怕反而会让南康心中生了嫌隙,对付小女孩,就得因势利导。
她没有出言阻止,只是因为想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