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曾经见识过无数珍宝,自然认出这镯子不是凡品。通体全是翠绿,看不到一丝的瑕疵,在晚上散发出盈盈的幽光。
她记得,墨竹曾经说过,红螺的父亲是账房的一个小管事,家里还有两个兄长,都等着娶亲,便将红螺许了人,希望可以多拿点彩礼来周转。这样的家庭,会给女儿买这样珍贵的玉镯子吗
李未央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终究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变化,照常躺下,翻了个身,听着红螺轻手轻脚地退下去,眼睛却睁开了。
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或许,是她未来的夫家送的
大清早,李未央醒来后,看见红螺的时候表情还是很正常,随后找了个借口打发她出去,将墨竹和白芷叫来询问,墨竹回道:a;红螺的娘刚开始说给她许了人家,后来不知怎的,婚事又吹了,所以他爹求了管家,还让红螺在院子里呆着。ap;r;
白芷因为紫烟的事情却显得很警惕:ap;r;
李未央摇了摇头,只是一个贵重的玉镯子,能说明什么呢
可是,红螺的月例银子少,又很少有机会出李家,而自己的屋子里并没有少东西,这镯子不是偷的,那又是从何而来
李未央道:a;你们只装着不知道,若是她没有问题最好,若是有问题,务必人赃并获。ap;r;
说实话,她不希望院子里再出第二个紫烟,但这世上事事皆是如此,你越不想让它发生,它越可能是真的。
和行迹外漏的紫烟相比,红螺是在李家长大的,行事更稳重敏锐,可以说是个聪明的丫头。可越是聪明,越容易因为过度自信而疏忽,若是她没有戴着那玉镯子,李未央也不会发现。但这世上的女人,只要看到贵重美丽的首饰,哪怕是把它藏在衣服,也要戴一戴找找感觉。红螺毕竟是个女人,她不能忍受美丽的首饰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痛苦,所以她冒了一回险。
事后,红螺仔细回忆那一晚的神情,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也没敢带过那镯子,伺候李未央也愈发尽心尽力了。
三天后,白芷来禀报道:a;小姐,奴婢一直悄悄盯着她,可她行事谨慎,从不与外人接触,并没有什么异常的。ap;r;
李未央点头,道:ap;r;
白芷吃了一惊,很有些担忧道:ap;r;
李未央摇了摇头,道:a;再狡猾的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来的,再等等看吧。ap;r;
李未央说的没错,红螺又等了三天,始终没看到小姐露出什么异样,便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终于开始行动。
当天晚上,白芷和一个负责在外面守夜的妈妈在院子里捉住了鬼鬼祟祟的红螺,白芷吩咐人将她堵了嘴巴,亲自押送到李未央的跟前。
李未央看了一眼红螺瑟瑟发抖的样子,却笑了:ap;r;
白芷上前,一把拉开了红螺嘴巴里的布条,红螺立刻道:ap;r;
李未央见她故意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由淡淡一笑,道:a;我对你也不薄,为什么要背叛我呢ap;r;
红螺紧抿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额头上却有冷汗不断的流下来。
李未央知道红螺不比没有斗争经验的紫烟,紫烟因为刚从平城上来,看多了那些外头流传的戏文,多少还做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可是红螺却是李家的家生子,她应当知道的很清楚,后宅的争斗奴婢们掺和进去一定不会有好结果,断然不会因为一点诱惑便自断前程,大夫人一定是拿住了红螺的某个把柄,软硬兼施。
想到这里,李未央的声音温柔起来:a;红螺,你今年不过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我常叹惜,叹惜红颜薄命,更叹惜我们是女子,一旦有行差踏错就是耽误的一辈子。所以身为女子更应该珍惜自己。红螺,不要只顾眼前,要想想漫长的一生啊ap;r;
红螺震惊地望着李未央,脸色煞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如木雕一般。
李未央叹了口气,白芷道:a;红螺,小姐给你坦白的机会,是在抬举你,刚才我分明看见你在那边埋什么,已经派人去挖了,你不如老老实实说出来,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ap;r;
红螺的脸色变幻莫测,看着李未央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一时沉默。
李未央慢慢道:a;红螺,你为人谨慎,办事利落,我一向是很看重你的,前两日白芷还向我提起,要升了你做一等丫头,可你究竟为什么要自毁长城呢若是我倒了,你是我的丫头,将来还有什么更好的去处吗ap;r;
红螺低下头,良久,都不说一个字。
李未央知道她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也不催促,屋子里只听到静静的沙漏,一点一滴在流逝。
红螺早已经满身是汗,最终她开口的时候,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a;奴婢错了,小姐,给奴婢指一条生路吧。ap;r;
李未央示意白芷,白芷会意,去一旁取了一个小匣子出来,白芷将匣子塞进红螺的怀里。匣子里,是五百两的银票,红螺一下子震惊了。
李未央问道:a;这些银两若是不够解决你的难题,随时都可以向我说。ap;r;
红螺捧着匣子,突然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她猛地一把擦掉了眼泪,道:a;三小姐,是奴婢罪该万死,可是奴婢也没有法子,三年前奴婢的娘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