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中间空出一个位置。
“害怕了?”叶信芳柔声问道,想到对方的年纪,不满九岁就要远行赶考,倒有些心疼了。
宋修之缓缓的点了点头。
“在这睡吧,我在你旁边,不要怕。”叶信芳抬手想摸摸他的小脑袋,却被宋修之一歪头躲了过去。
宋修之小心翼翼的铺好被褥,刚刚躺下不久,庙外就传来一道惊雷声,闪电划过天空,亮如白昼,将头顶残破的佛像照得一清二楚,显得格外的诡异,吓得他一个哆嗦,从薄被里伸出一只小手,伸进叶信芳的被褥中,颤抖着抓住叶信芳的衣袖。
“叶、哥、哥。”
破庙的大门早就没了,大风刮得破败的窗户哗哗作响,烛火忽明忽暗,最终彻底的暗下去。
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映照着宋修之惨白的脸庞。
叶信芳叹了一口气,隔着被子将他揽在怀中,轻轻的拍打两下,“早点睡吧,我在呢。”
宋修之提着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不要小解、不要小解。
然后,他就成功的产生了尿意。
“我想如厕……”小孩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叶信芳刚刚产生睡意,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坐起身来,道:“我陪你去。”
小孩慢慢的起身,屋外依旧是风雨交加,时不时的一道闪电划过,小孩满脸都写着不安,一边嘘嘘一边不停的回头看叶信芳,生怕他不在。
叶信芳也跟着方便了一次。
两人刚刚找到自己的铺盖,只见天边又是一道闪电,叶信芳两眼睁大,一个人影站在破庙大门口,手中提着一柄长刀。
光亮转瞬即逝,破庙内又陷入黑暗中。
“啊——!”
宋修之一声尖叫,扑进叶信芳的怀中。
不知是谁点亮了烛火,他们一行人铺盖隔得都不远,此时立马围在一起,两位护院更是守在外围。
醒过来的刘俊彦第一时间爬到叶信芳身边,叶信芳怀里抱着宋修之,胳膊上挂着刘俊彦,大腿上扒拉着墨染。
四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随着光亮,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剑眉星目,眼神锐利,面无表情,看着十分年轻的模样,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刀柄上刻着反复的花纹,刀尖上不断有雨水滴答滴答的落下。
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叶信芳如此想着,古代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
“月奴,你居然追到这里来了!”意外的是,开口的是那一对男女中的女子。
女子此时脸色阴沉,眉头紧蹙。
叶信芳意外的是,这对男女手中都提着一柄长剑,之前他并没有看见武器,也不知这两人是藏在哪里。
那月奴依旧是木然着一张脸,缓缓的抬手,起了一个刀势。
“你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就一个人,想要抓我们两个,做梦去吧!”女子继续骂着。
蓑衣人不发一言,提刀就上。
闪电不时划过天空,烛火再次被狂风吹灭。
一时黑暗,一时白昼。
刀剑碰撞之声不时传来,火星四溅。
“少爷,我们怕是遇到江洋大盗了,没有杀人还好,若是死了人,恐怕我们这些知情人,都会被杀人灭口。”刘护院低声说道。
“你、你们打得过他们吗?”宋修之问道。
“打不过。”刘护院回答得十分爽快,“这三人都是练家子,武功高强,一个都能打我这样的十个。”
“那、那我们怎么办?”宋修之在叶信芳怀中抖得厉害。
“是你们怎么办,少爷,我们兄弟二人,家中尚有妻儿,不能交代在这里,就先走一步了。”刘护院说完,跟另一个护院一起,拿起蓑衣斗笠,乘着三人缠斗直接冲进了雨幕之中。
庙外传来一两声短促的马鸣声。
叶信芳:……
“你家请的什么护院?”叶信芳不解。
宋修之有些委屈,“他们才到我家一个月,我娘想着没人护着我赶考,才聘的这两个人。”
叶信芳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催着赶路,早知道在府城就该跟着商队走,现在踏进了这样的处境,生死难料。
“叶哥哥,你是不是也要跑?”
小孩抬起头,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叶信芳的神色,他只见对方脸上闪过一抹烦躁,宋修之心里咯噔一下,看到对方点了点头,顿时觉得如堕冰窟。
“一会抓起伞就往外跑,不要害怕,听到了吗?”叶信芳压低了声音,然后扯了扯刘俊彦和书童墨染。
宋修之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画面都好似一帧一帧的慢慢走过。
“我们没有蓑衣,怕是要淋点雨。”叶信芳拽起宋修之就往门口跑。
“砰……”一个锅子从三人缠斗的地方砸向门口,吓得四人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三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