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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不干涉子女婚姻大事的规矩,在外人看来是很不合情理,极放纵子弟的,却是陆家三代以来一直在遵守的家训。
当然,这条家训的制定人就是陆沉舟。当年他与妻子罗绮成亲时,有一回罗绮私下感叹,说两人能走到一起真不容易,为此她都与家里断绝了关系,希望今后自己的儿孙们,能不要吃这种苦头,受这种煎熬。
陆沉舟听了心下悱恻,他这一生觉得最对不起罗绮的,就是让她受尽了娘家人的白眼,连她娘亲去世,她上门吊祭,她爹都没让她进门。因此他便在家训里立下了一条规矩,将来儿孙到了成亲的年纪,要替他们说亲时,必得事先征得他们同意,否则就算是父母长辈,也不能一意孤行,擅自替儿孙作主。
“这事……”陆凤林苦笑道:“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陆沉舟冷笑道
11
:“你倒是把苦衷说出来让老夫听听,有什么苦衷比策儿的终身幸福还要紧?”
“爹,你先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说。”陆凤林见陆沉舟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大着胆子将他手里的剑夺了下来,这才笑道:“梦宜这孩子我们都是见过的,才貌双全,难得的是人品淑雅,举止端方,对策儿又是痴心一片,若是策儿连她都瞧不上,这满京都,我看就没人能入他的眼了。我这当爹的,总不能看着他终身不娶吧?我还想着抱孙子呢,您老不是也想抱曾孙么?”
陆沉舟哼了一声道:“上沈家提亲的事儿你没少提,策儿不就是不答允么?她沈梦宜再好,策儿不喜欢也是白搭!亲事你能替他定,但回头他不愿拜堂成亲,你还能替他不成?!”
这话说的陆凤林语噎,心里着实哭笑不得,不过他真没把握把陆策喊回来成亲,不得不陪着笑道:“爹,这就得靠您了,只要您说让他回来成亲,他一定听!”
“想让策儿回来,又拉不下脸说,就使这法儿变相的迫他回来,这才是你那所谓的苦衷吧?”陆沉舟冷哼一声,头一仰,不悦道:“老夫没这本事说动他!你自个干的事,自个看着办!都这么大的人了,拉完屎还要别人替你擦屁股吗?”
话一说完,陆沉舟将手往身后一背,就怒冲冲的走开了,丢下陆凤林独自一个站在那里,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剑,郁闷难当。说起来,别看家中上下都喊他声老爷,事实上,这家里最没地位的就是他了,奈何不了老子,也管不住儿子,两头受气。
两个月后,云州城内。
温柔心不在焉的站在柜台后面打算盘,竖着耳朵倾听离柜台很近的那桌客人的谈话。
“你说的哪个陆家?”
“还有哪个?就是当年领兵力抗五国合围,守住大昭疆土,安定天下的威远将军家!”
“啊!原来你说的是陆老将军啊!他早就告老多年,不问朝政了,怎会惹恼圣上?”
“嘁,惹恼圣上的不是陆将军,是他孙儿!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啊?”
“怎么没在听?你说,快接着说!”
“这陆老将军的孙儿早就到了婚娶年纪,但至今尚未成亲。圣上看中他的人品才学,想将最宠爱的安宁公主下嫁,谁想旨意一下去,陆家祖孙三代就各自上了道折子请罪,说一个月前,已和沈丞相家定了亲。”
“沈丞相?听说他两个女儿都是绝色啊!大女儿已经嫁人了,和陆家定亲的是小女儿吧?”
“对,就是沈丞相的小女儿!圣上下旨前,只当是陆老将军的孙儿还未定亲,就没细问,等到陆家谢罪折子一上,沈丞相也跟着去请罪,圣上那面子可就撂不住了,再说这旨意都下去了,若是陆家真不娶,那安宁公主的名声不就污了么?因此圣上当即就大发雷霆,责令陆沈两家退了亲事,让陆老将军的孙儿准备迎娶公主。”
“啧啧,这人艳福不浅啊!又是丞相女儿,又是安宁公主!”
“轻声,你轻点声,怕人听不见是怎的?”说话的人左右探看两眼,见温柔低着头在打算盘,邻桌的食客也在各自谈笑,这才压低声音接着笑道:“艳福可不是好享的,要我说,那陆老将军的孙儿悄悄退了沈家亲事,娶了公主不就完事了么?公主的容貌虽比不上那沈家女儿,也是金枝玉叶,出落得跟朵花儿似的……”
另一人忍不住打断他道:“你咋知道?你见过?”
“我没见过,我猜的不成?”被打断话的人不悦道:“你也不想想,皇宫里的妃嫔,哪个不是美人,生下来的公主能丑吗?”
“好,好,当我没说,后来怎样?”
“后来……那陆老将军的孙儿不知为何,就是执意不肯退沈家亲事,还当场顶撞了圣上,说定亲在先,圣旨在后,他宁可终身不娶,也不能背义负信的退了沈家亲事!”
“啧啧!他连圣上都敢顶撞,不要命啦?”
“就是嘛!圣上既然让他退亲,沈丞相想来也不会怪罪他,又能娶个公主回家,与圣上做了亲家,这样的好事,旁人想都想不来呢,他竟然还往外推,甚至不惜为此得罪圣上,你说他小时候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啊?可叹陆老将军一世英明,怎的竟养出这样一个孙儿,听说还是三代单传呢!”
听到这里,温柔手里打算盘的力度不由自主就加大了,心里愤愤的想道:你们两个脑袋才被驴踢过呢!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