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想说什么?”谢正瑞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自个取过贵妃手里的锦帕拭了拭嘴角,又随手将帕子丢在了托着药碗的金漆托盘里。
谢天皓犹豫了一下,终于低了头道:“陆策已被暗卫们押了回来,您为何……”
“为何只将他关在天牢里不理不问?”谢正瑞微微一笑,接过了他的话。
谢天皓点了点头。
谢正瑞没有答话,只示意贵妃调整了一下他身下的软垫,换了个卧势,闭上了眼睛,半晌才冷冷道:“朕还未想好如何处置他,怎么,皇儿有高见么?”
自从谢天瑞病倒后,脾气变得越发古怪,喜欢猜疑起来,被他这一问,谢天皓有出冷汗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儿臣见识浅薄,哪有什么见解,只是……父皇知道儿臣与陆策一向走得亲近……”
谢正瑞还未听完,脸色已渐缓,出言打断他道:“朕有些累了,今儿就别再说这事了。至于那陆策,就让他在天牢里先蹲着,你退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谢天皓暗自长出了一口气,退了下去。走到外面,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定下心神。
方才他真是行险了,他一向知道谢正瑞不喜欢没有见识,只知道附和讨好的人,但他不是朝臣,他是皇子,是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要是在眼下谢正瑞身患病症,情绪不定又喜猜疑的情况下侃侃而谈,直抒胸中见解,反倒会遭到猜忌。何况他与陆策走得亲近之事,谢正瑞一直清楚得很,甚至还暗中试探过,这个时候他要是挺身而出,为陆策说话,那他从今往后就只能遥望皇位哀声叹息了,可要是假意撇清,又显得心中有鬼,还真是颇费踌躇。
谢天皓满腹心事的从皇城里出来,刚要上轿打道回府,一个心腹过来在他耳旁低语了两句,他脸上顿时有些色变,无比纳闷道:“你没听错吧?他当真决定要这么做?”
“小的绝没听错。”那心腹恭立低声的回答。
谢天皓的两道浓眉紧拧了起来,站在原地发了半天愣,方摇头叹气道:“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