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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喝多了酒,脸上红扑扑的,眼里也带了水光,忽然感慨的道:“大过年的,也不知我娘是怎生过的,这么久了,连音信也没。”
温柔推她道:“好好的,别想太多,你娘这会说不定也在吃年饭呢,至于音信,咱们搬了家,她又不晓得到底搬在哪了,想托人送信也不能哪。”
被小环这样一说,叶昱的眸光也有些黯淡下来,闷声道:“你还有娘可以记挂,我眼下只得孜然一身……”
“不是还有我们吗?”温刚连忙安慰他道:“叶大哥,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是了是了,你们都想伤心事去吧!谁来陪我抹纸牌?”温柔不再劝他们,知道越劝反倒越惹得他们伤心,不如拿话岔开他们的心思好,于是笑道:“我还打点了精神准备赢你们几个钱呢,谁想到你们这样小气,借着伤心,都躲着不玩了。”
“我来我来,我陪你嘛。”小环天性开朗,伤心了一阵也便罢了,此刻急着去拿纸牌,还把装零花钱的荷包都取了出来,以示自己绝不赖账。
有玩意儿消遣,时间过得特别快,忽忽就到了子时,拜过祖先,众人又吃了点夜宵,温妈妈熬不住夜先去睡了,留下他们边聊天边玩到天快亮了,才各自去休息。
大年初一,没有可拜年的去处,只有两个伙计上门来拜了年,留他们吃了晌午饭,众人便回头继续补眠,闲暇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又到了初五迎财神,凌晨放了鞭炮,叶昱回武馆学艺去了,白日里温家食铺再次开张,温柔一家又再次忙碌起来。
因上年里积攒了些钱,温柔便寻了个不能住家的小铺面,刚够摆个柜台,好在租钱便宜,一年只需五两银子,重新雇了个小伙计,专在那里外卖太平燕和七星鱼丸,生意倒也红火。熬上三个月,攒够了钱,她又在西市租了个铺面卖小吃,将伙计王顺分过去掌管店面,另雇了两个伙计过去帮忙。
做生意最难的是如何赚到第一桶金,自从温柔扩展了她的生意之后,钱滚钱的愈赚愈多,算一算,两家食铺和一家外卖小铺,一天下来净利润也有二吊钱,这样一个月下来,她就能净赚四十两银子,于是温柔很偷懒的又多雇了两个伙计,将下厨之类的事情完全交给他们去打理,自己和小环便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了出来,每天当个甩手掌柜,去各间铺子巡视指点一下,夜里算个帐就成了。
温柔眼下有了时间,却没有忘记她心心念念想着要种的辣椒和番茄,这天总算得了闲,看看天气晴朗,正适合出门,她便扮了男装,打算同温刚一起去附近的乡下挑选合适的农户来种这些东西。
赶到车马市上,两人还没拿定主意到底是雇两头驴子骑上还是干脆雇辆骡车,就听见一个声音在旁惊喜的喊他们道:“哎,温家小哥!”
温柔转身,意外的发现喊他们的人,竟是九年赶车送他们上京都的那位车夫,喜道:“大叔,是你啊!真巧!”
那车夫只认出了温刚,此时看见男装的温柔,却是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是我是我,姑……小哥你怎的这身打扮?”
“出门方便么!”温柔笑道:“大叔,我今儿要去附近的村庄料理点事情,你可有空送我们一程。”
“有空有空!”车夫慌乱点头,喜道:“刚送了一位客人上京,半晌都没等见雇车的主顾,我还以为得在这里歇一宿呢,倒没想,竟遇见你们。只是不知你们要去哪个庄子?”
“我也不晓得。”温柔尴尬一笑道:“我不熟路,只要离京都近些就行。”
“离京都近些?”那车夫略一思忖,笑道:“离这里二十里路外,倒有个叫梅庄的小村庄,我妻弟梅有德住在那儿,不知你们去不去。”
梅庄!霉庄!梅有德!没有德!
黑线,这名字起的,真是够搞笑的!好在温柔不太迷信,忍住笑道:“梅庄就梅庄吧,麻烦你带我们去瞧瞧。”说完再转头一看温刚,他也是满脸憋不住的笑意。
“好咧!上车吧!”车夫倒是一无所觉,只是兴高采烈的催促他们上车。
三人别后重聚,都有些兴奋,一路上聊着闲话,也颇不寂寞。温柔打听到车夫名叫吴天才,这名字跟他那妻弟还真是相配,让她再次黑线了一把。不过听说他那叫梅有德的妻弟,是庄户人家出身,浑身是气力,人又忠厚老实,种的好地,她便有了兴致,缠着车夫直问梅家地里的收成好不好,一年能赚多少银子。
“银子?穷苦的种地人家,年景好的时候,能攒上两个油盐钱,过年能给孩子们扯上一身新衣裳就谢天谢地了。
若是遇上年景不好的日子,吃饭都难,要不是我时常接济他们几个钱,早都穷到卖儿卖女了,哪里还能见到银子呢!”
“真有这样难啊?”温刚听了叹息。
“难!吃穿全指着那百十亩地的出息,还要交纳税钱,遇上好年景,种的东西卖不上高价,若是年景不好,穷得只能吃草根树皮。”吴天才叹道:“我往常过的也是这种日子,若不是心里还有些成算,卖地借钱买了这辆骡车,靠着四处奔波赚两个小钱渡日,恐怕也像他们那样了。”
“那他为啥不学你一样出来赶车?”温柔忙问。
“我卖的几亩地是祖上传下来的,他那地是官授田,不能卖,也借不到那么多钱。再说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