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响声,摇曳了火苗也摇曳了李忠的表情。
李忠看了看站在对面,自己的一位鼻青脸肿的手下,见那位点了点头,脸色更加阴沉了。
这两颗人头正是李忠派去解决林挽月的两个人,之前在十里外的树林里找到了两具无头的尸体,现在竟然把头摆在了自己的营帐门口。
李忠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两个已经隐隐有些气味的头颅,背在身后的拳头被捏的嘎巴作响。
“怎么回事?”听到李沐的声音人群自主的闪开了一条路。
李沐来到李忠的身边也看到了地上的两颗头颅,于是对着李忠问道:“世子可认识这两人?”
李沐这无心的一问恰恰坐实了李忠之前的猜想。
这平淡无奇的问句,听在此时李忠的耳朵里仿佛是李沐在威胁自己一般。
“腾”的一下,李忠积压在心中的火气喷涌而出,看着李沐怒气冲冲的说道:“自然是认得的,这是我手边的两个亲卫,将军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将军知道是何人将这头颅放在我的营帐前面?”
听完李忠火药味十足的话,李沐也被彻底点燃,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竖子莫不是怀疑老夫?”
见脸皮已经撕破,李忠也不再顾忌,冷笑道:“哼,这里是你李沐将军的军营,如果要是将军您看我这两个手下不顺眼杀了也就罢了,若不是将军所为,本世子回京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营防松懈至此,我看接下来就不知道是谁的头被摆在这里了。”
“你!”
“舅舅,出什么事了?”人群再次被分开,八名侍卫拥着李娴来到了李沐的身边。
不等李沐开口,李忠一个健步走到李娴身前,挡住了李娴的视线,柔声道:“公主,不过是有人刺杀了我两个手下罢了,公主莫看,免得腌臜了公主的眼睛,公主,这夜深露重,我送你回去吧。”
“是啊,娴儿回去吧。”
李沐也转头对自己的侄女说道。
“那便劳烦世子了,舅舅,娴儿先回去了。”
“你们几个,加强世子营帐守卫。其他人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众人得令,各自回到营帐中休息,但是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天李忠一早便到李沐营帐中大闹了一场,一口咬定这件事是匈奴人所为,意欲对御史对离国朝廷示威,要求李沐给他一个说法。
李沐派人将李忠撵了出来,可是当天下午,一封圣旨到了李沐的军营。
李沐被迫摘下了免战牌,整个军营短暂的安逸就此宣告结束。
没有人是喜欢打仗的,特别是这种事关生死存亡的秋收之战,除了林挽月。
林挽月的胳膊还没好利索,在李沐将免战牌摘下来的当天,林挽月就重新将才解下没几天的包裹背在了身后,里面装着被刻了六十一道的木板。
战事并没有让林挽月等太久,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匈奴人便来了……
“呜……”
哨兵厚重的牛角号声传遍了整个军营,林挽月快速的拿了自己的黑弓和箭筒第一时间冲出了营帐。
“咚,咚,咚……”
号角声止,战鼓声便响了起来。
“公主,匈奴来犯,我带人来保护你!”李忠带着京卫来到了李娴的营帐前。
李娴穿着宫装,头发还来不及梳,黑发如瀑般披散着,听到李忠的声音,便走出了营帐。
“公主您快回去吧,我带人在外面守着。”
“世子有心了,本宫想去前面看看,世子与其带这么多人守着本宫,还不如让他们加入战斗,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
“可是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能轻易涉险呢?”
李娴淡淡的笑了笑回道:“只要营防不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况且父皇授世子督军之职,如今世子若不出现在最前线如何督军,本宫不想因为我让世子受父皇责备。”
“这……公主说的是,等一下公主还是要站的远一些,免得流矢误伤了公主。”
营墙上的旗语挥动,战鼓擂的震天响,弓箭手早已各就各位。
随着李沐大手一挥,营门被缓缓拉起……
“杀啊!”十六路先锋郎将举起手中的兵器带着各路兵马冲出了营门。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拉满了手中的弓,然后默契的松手,数十把箭矢破空而去。
前排的弓箭手射完手中的箭立刻退后,后排补到前排,如此这般一轮一轮的轮换,间或有被匈奴人射中的弓箭手摔下墙来,后面立刻就有弓箭手补位,整个飞羽营将士之间协作非常默契。
可是,这之中唯独有一个人,至始至终一直站在最前排,无惧不时从颊边擦过的飞矢,目光如炬,搭弓射箭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箭接一箭的朝着匈奴骑兵射去,这个人便是飞羽营新任营长:林挽月!
第25章誓扫匈奴不顾身
李娴和李忠被众人拥簇着来到了营墙之下,这是李娴第一次直面战场,即使此时的李娴只能感受到战争的冰山一隅,却依旧给她带来了无限的震撼。
耳边是“咚咚咚”的战鼓,几乎和她心跳的频率相同。脚下的大地微微晃动,远处震天的喊杀声隐隐传来,间或有惨叫声穿透战鼓和厮杀的声音刺入李娴的耳朵。
而李忠同样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光是听着这声音已经让他有些怯步……
他是世子,以后平阳侯所有的荣耀都是他的,他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