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放心地折回到了书房内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架前。他左手紧紧地提着灯笼,右手在书架的一处木隔内摸索了一阵……
“咯”的一声响,高大的木质书架自当中裂开一道缝隙,继而向两侧分开去,现出一扇可容一人进入的小门。
管家提着灯笼迈步而入。
因着此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庄主又不在家,庄中之人更不敢随意踏入书房,所以他没什么顾忌,连身后的暗门都懒得关上,只拎着灯笼在这间一丈见方的暗室内转了两个来回,又查看了一番桌上、地上散放着的物事,并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放心地打算退出来。
然而,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想要走出这间暗室,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当夜幕降临,外面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杨谨动了。
她其实在榻上早就平躺了几个时辰,心里急躁得快要疯了。但她并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形,她怕打草惊蛇,只能耐着性子静待时机。
杨谨轻手轻脚地坐起身,在昏暗的房间中侧耳细听门外廊上的动静。
没有脚步声,更没有人声,唯一的声源,便是隐隐约约的在夜.色中偶尔凄厉地叫一声的不知名字的鸟。
她蹑足潜踪,挪到了门旁,轻轻拉开了房门,确定廊上当真静寂无人的时候,才蹭了出来。
她知道贺朴此刻已经离开了见素山庄,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然而,他离开前竟是用计迷倒了自己与贺霓裳,这便说明,他要去的地方,绝不是什么歌舞升平、把酒言欢的所在。他必定,是去搏命的!
或者说,他是去害人的!
思及此,杨谨内心里更焦躁了——
她想确定的是,贺朴要去害谁?
贺朴书房的位置,杨谨在见素山庄待了这些日子,自然是知道的。
她猜想,若要知道贺朴的伎俩,唯有两个渠道:一是撬开那个山庄总管的嘴;二是那个总管口中的接待神秘客人的书房。
事实上,她不仅寻到了贺朴的书房,还意外地发现了管家。
杨谨躲在暗处,盯着管家的一举一动。她于是可以确定,这名山庄管家其实是来尽职守责的。
然而,同样是庄中的房间,为什么他单单来了这里?杨谨在脑中画了一个问号。
当管家摸索着书架内暗藏的装置,打开了那道通往暗室的门的时候,杨谨知道了,秘密就在这里。
她于是毫无犹豫地飘身跟了过去。
杨谨已经能够笃定,这名见素山庄的管家是个不会武功的。
想来也是,以贺朴的奸诈诡谲,他会放心一个知道自己秘密,且时时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武吗?
杨谨暗嗤。
她猫在暗室门口的黑暗处,悄悄打量着这间暗室里的布置——
屋子不大,至于摆设,唯有一桌一椅,以及角落里的一堆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杨谨武功修为不低,普通人看不清楚的东西,她借着模糊的月光可以看出个轮廓来。
她突觉得周遭的气息不大对劲儿,遂耸鼻闻了闻,继而眉头紧皱:竟是闻到了一股子硫磺的味道,隐隐的,还掺杂着硝石的味道。
她是医者,硫磺本就是一味药材,她自然是熟悉的。而身为江湖中人,火折子是随身必不可少的用物,当然不会对硝石的气息感到陌生。
这样的发现,更让杨谨不安了——
硫磺,硝石……再配上木炭等辅料,那不就是在制作黑火.药吗?
贺朴要做什么?!
杨谨的额角上,汗涔涔的。
恰在此时,那管家查视之后,提着灯笼想要离开,杨谨暴起,单手扣住了管家的咽喉要处,另一只手则迅速地划过他身上的哑穴,之后,又极快地点了他的麻穴。
管家毫无悬念地手一软,灯笼掉在了地面上;继而全身都麻.软得使不上力气,被杨谨扣着咽喉,强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他何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脑子里登时空白一片,只能睁圆了眼睛,惊悚地盯着面前杨谨模糊的脸。
杨谨故意冷笑,压低声音道:“你好大的胆子!”
管家此刻脑子都是木的,心道究竟谁才是好大的胆子啊!
杨谨也不管他如何反应,又狠声道:“你想做什么?想趁着庄主不在,悄悄来此,坏了庄主的大事吗?”
管家懵了。他自问一心一意为庄主守住山庄,坏庄主大事?这话从何说起啊!
杨谨目不转睛地盯着管家的眼睛,见他双瞳闪动,脸上更流露出怪异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的计策有了效果。
她生平头一遭做这种事,如此,倒是寻着了几分自信,又冷然道:“你以为,庄主留下我在庄中,是做什么的?”
管家闻言,果然眼中闪动着了然,还有更多的不敢相信。
杨谨于是祭出了撒手锏,“你可知,我是庄主的什么人?”
管家这一遭,真被惊住了。他跟了贺朴许多年,对于贺朴的秘密,多多少少也有所察觉。他从没见过贺朴对哪个人像对杨谨这样关怀体贴备至,尤其是,贺朴每每看向杨谨的目光。哪怕是少庄主贺霓裳,贺朴虽然宠爱,却从未外露出这样的情愫来……
管家的呼吸忽的滞住了。他想起了他初任管家的时候的那个风闻,关于庄主的长相的,以及关于前任管家的——
而自那之后,前任管家再没有了消息,庄主说他回老家养老去了……
想到此处,管家的双眼霍的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