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对方大概也猜出他是怕吵醒怀里的栗芷，没再搭话，等电梯到了摁下8层，就没再吱声。

沈风和乐得清静，一路顺顺利利地到了栗芷家门口，对着密码锁的门却犯了难。上次来的时候怕栗芷不舒服，他还特意避开没看栗芷输密码，只知道密码是六位，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没想到这会儿倒把他挡在外边进不去了。

虽然不太可能，但沈风和还是试着抬起手来输进了栗芷的生日。排列组合，几次都不对。

怀里的人好像被这不断的错误提示音吵到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沈风和僵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去掉了年份的前两位，慢慢地将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

大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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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芷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回到了高三那年的六月，高考成绩公布那天，她坐在电脑前边盯着屏幕一动不动，明明准考证就在手边，却怎么也不敢把那串数字输进去。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神游太空的她还是被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沈风和。

对方清朗好听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到她耳边，仿佛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沈风和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可以想见他应该是如愿以偿地远远超过了d大的分数线——毕竟他是整个级部最有可能拿到状元的苗子。那语气里还有一点期待，听得出刻意压制了，但栗芷和他坐了三年的同桌，自然听得出来。

“小栗子，你考了多少分？”

栗芷抓着电话的手有点出汗，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有点抖，“我不敢查。”

怎么说呢，她虽然平时日天日地的，胆子也很大，可一想到万一自己考不上d大，一想到那些熬过的夜、那些喝掉的咖啡、那些做过的练习册还有那个计划好的宏伟计划就都打了水漂，栗芷就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来——她可能和沈风和做同桌做的太久了，甚至都有点没法想象如果接下来的四年里没有沈风和，她要怎么过。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又顽固的词语。

电话那端的少年听到她抖着嗓子说出这句话就笑了，四两拨千斤，很快就安抚了栗芷焦躁的情绪，“你把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告诉我，我帮你查。”

栗芷犹豫了一下，慢慢报出两串长长的数字。

电话那端好像开了免提，栗芷握着手机能听到他一边重复一边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等那声音戛然而止，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样，我、我考了多少分？”

对方短暂地沉默了片刻，语气很是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小栗子，改天咱们一起吃个饭吧，你请客。”

栗芷听到这儿心就凉了，沈风和是什么意思啊，改天一起吃饭，还她请客，难道是要和她吃散伙饭吗？她就觉得自己数学没答好，好像有一道大题明明应该用另一种解法，解出来的数看着有点不对劲……

没等想完，电话那段又说话了，这回是满满的笑意，“小栗子，我猜你能拿到今年d市的语文单科状元。”

栗芷本来已经快下沉到十八层地狱的心猛地一揪，“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你得好好谢谢我，往后这四年就跟着哥一起混吧。”

话一出口，栗芷的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短短几分钟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小姑娘选择性地忽略掉了某人痞里痞气的态度，抽了一下鼻子拖着哭腔骂道：“混账！你逗我这一下很开心吗！”

不知道她要被他吓死了吗！

对方听出她哭了，登时就语无伦次起来，光听声音就知道他在那边手足无措的样子，“你怎么又哭了，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逗你的，我也很激动，你得让我平复一下情绪是不是。毕竟我可是沈风和啊，我不能叫你觉得我幼稚……哎你可别哭了，乖！”

“你就是幼稚！”栗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平时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的，可这会儿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沈风和越哄她她就越生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就是混账！沈风和，你就是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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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那之后沈风和请她吃了一顿大餐来负荆请罪，可栗芷还是在梦里觉得委屈死了，明明那个时候她都紧张得要昏过去了，沈风和竟然还逗她，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幼稚的男生！

栗芷心里堵着一口气，吼了一声“沈风和，你混账！”，就敲着床垫子睁开了眼睛。

视界慢慢清晰，栗芷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翻身坐了起来，她是在——自己家？

等会儿，她不是在沈风和的办公室吗，怎么突然变成自己家了？

想到了什么似的，栗芷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外套被脱掉了，但衬衫还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她身上还盖着被子。栗芷爬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就被清晨耀眼的阳光晃得挡住了眼睛。

她怎么在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