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艾尔,你这家伙不要捣乱,我知道你对大伊玛目的做法不满,但是现在你说什么是没用的,”老罗有些无奈的打断这个胡子男的话语,这个大贤者在开海伦的时候就被什叶派大伊玛目视为眼中钉,认为他渎神,自己把他从开海伦带出来不过是一个引子,关键原因是他在开海伦的影响力越来越差,“好了,说跑题了。四娘,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好像是说到各个帝国的时间线……”李姌有些痴迷的盯着自己身边的男人,这个家伙在战场上就是个杀戮机器,在这个宽大的帐篷里,他表现得像老师所说的哲学家一样富有智慧,连旁边那个据说是阿拉伯人尊奉的大贤者也说不过他,真是谜一样的存在。
老罗倒是没留意李姌的神色,现在还是要解决自己心中的迷惑,也许艾尔黑丝恩并不能给自己提供具备参考性的判断,但是胡子男却是很好的聆听者,“古巴比伦因为富庶而奢侈,从而引发的邻居的贪婪,本身军备不整没有了守卫财富的能力,结果被赫梯人灭国;古罗马的灭亡众说纷纭,不过总脱不开统治层奢靡,士兵没有作战勇气,外来者入侵这么几个原因;波斯帝国的灭亡就简单了,内部混乱的时候恰逢亚历山大大帝的进攻……
至于东方的事情,艾尔你可能不了解,我所知道的是汉王朝的覆灭是由于统治者对下层民众剥削太严重,统治阶层中间的利益纠纷造成的王朝崩溃;百年前的大唐之所以崩溃,和目前的阿拔斯王国很相像,皇族丢失了声誉和信誉,武力或者说军事掌握在地方门阀手里,灭亡也就在所难免,哦,门阀这个词汇你可以理解为大贵族,或者说大的部落首领,依我看,如今的阿拔斯王国也很难再支撑多少年了。”
“阿拔斯啊……”说起这个词汇艾尔黑丝恩总有些爱恨难分的感受,他是在巴士拉出生的,但是他成为大贤者确实在法蒂玛,他的家人很多都丧生在幼发拉底河畔,逊尼派内部的争斗和什叶派没什么两样,“巴托尔,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阿拔斯王国与我没什么关系,”
“那就好,艾尔,我们将在东方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地,你不用去怀念阿拉伯世界的事情了。”老罗安慰道。
“没什么了,巴托尔。你知道的,从踏上亚历山大港口的船的时候开始,我就不再是阿勒哈森,只是艾尔黑丝恩,一个来自雅典西部的学者,仅此而已。”艾尔黑丝恩没有什么沮丧的情绪,甚至说话的声调都没有什么变化。
老罗从身后的台子上取来一个小型橡木葡萄酒桶,再拎过几个干净的杯子,三个人的身体之间有一个矮几,酒桶和杯子都放在上面,李姌伸手把葡萄酒都满上,“来,艾尔,为你的豁达,为我们的未来的领地,干一杯!”
“好!为未来的领地干一杯!”艾尔黑丝恩早就开了酒戒,自然不用多说。
这种来自雅典的葡萄酒醇香而不醉人,虽然没有什么脱糖的技术,口感却非常好,李姌也非常喜欢,只是她的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刚刚喝了一口,脸色就红润了起来。
“好吧,我接着说,算是为我的话做一个总结。”老罗拿起橡木酒杯再次喝了一口,调整一下思绪,缓慢的说道:“纵观所有的族群或者说国家兴亡,或者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总的来说脱不开权力的滥用,制度的败坏以及道德的沦丧。
世间的诱|惑实在太多,人的欲|望也实在太多,却缺少了自律性,所以未来我的领地必须有完善的制度,也就是法律,没有特权存在的法律,特权是腐蚀一个领地乃至一个帝国的最厉害的毒药。”
老罗的话不可谓不理想化,但这就是他的想法,人生在世总要有一个目标,富贵荣华对他没有丝毫的吸引力,那么追求新的自我价值就是他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