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沉默的,就有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四个突厥族裔的家主和葛逻禄人粟米菲罗却不像其他人那样顾忌多多,在他们看来,什么族规家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紧跟强者的脚步,只有强者才有权力制定规矩!这是草原上最朴素的道理!
他们彼此交换了下眼神之后,本就有意讨好罗开先的粟米菲罗恭敬的站了起来,远远地侧身冲着罗某人行了一礼道:“将主,粟米菲罗与诸位突厥族裔的兄弟交换了意见,我等的看法是营地的规矩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此话一出,没等罗某人开腔,余下的人便哄然议论开了,所有人的心态并不一致,但要他们真的明示自己反对罗开先定规矩其实也不尽然,他们更多的是不想那么快的开口,背后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抵制一下罗某人,令他以后少用这样的大势来压人。
只是他们没想到,稍微矜持了一下,就让旁边的葛逻禄人还有突厥人抢了先。
这如何可以?
“罗将主,芈家同样认为营地的规矩重于一切!”芈氏三兄弟的伯父芈远站起身朗声道。
“三郎,老夫亦认为营地的规矩重要!”老罗的准丈人开腔了。
“……”
沉默的众人瞬时间变得像要离水的鱼,纷纷跳跃起来。
面对这种喧嚷的情况,罗开先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提出问题之前,他并不知道这时代的人究竟是看重家族传统,还是更重视眼下自己带人草创的这个灵州营地,仓促的召集众人确实有些草率,不过眼下看来结果却是令人欣喜。
他站起身,双手抱拳,冲着众人行了一个古礼,然后双手平压,示意众人安坐,坦然开口道:“罗某感谢诸位的支持与看重!今日重提规矩这一话题,非是罗某无事生非,而是日前有要事发生,某人趁离开营地之际,窃取了营内机密,某不知他是为了谋取进身之阶,还是为了自保身家,但……盗窃机密者该不该重罚?”
“该罚!”
“枭首示众!”稍明事理的人都懂得泄密的严重性,几个性子比较粗疏的家主喝嚷了起来。
“确实该罚!”罗开先再次按奈住众人,接着道:“如何惩戒自有营中规矩恒定,但军法处料理此事之时,某人的本家出面请,寓意留给自家按家法处置……事情根由就是如此了,诸位该是如何料理?”
听明白根由的众人脸色各异,但都在心底琢磨,这事换到自家身上该如何?
罗开先没指望所有人都能想通其中的关节,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便又开口:“人非圣贤,难免一时贤愚,若换某为一家之主,亦会想护卫自己子弟,只是错误疏漏总有大区分,家中子女嬉闹或可谅解,盗窃营内机密财物却是攸关所有人生死大事!”
“非是某危言耸听,诸位都知营内有诸多新奇物事,且有很多会影响军力的强大武器,此为我营内私有,若泄露与敌,待敌大肆来攻之时,罗某或可勉力护住自身,届时诸位身家性命何如?”
罗开先没指望自己成为什么教育家,但在座所有人都是跟随自己一路走过并且愿意继续走下去的,醒他们的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就是应该应得。
他的这番话可以是苦口婆心,再有不识变数的人,就别怪他狠手无情了,他罗某人可不是卖嘴的书生。
“三郎此言大为有理,老夫复议!”老杜讷最先想清楚了一切关节,开口表态。
“老夫复议!”“芈家无有不从!”“张家惟命是从!”“窦家听命!”“……”不明白的人很少,有了开头的人,自然就有跟随的,再傻的人也知道坐在首位的长人不是善人庸夫,万里路途上的血迹还未干透呢。
“多谢诸位家主支持美意!”罗开先头,“想我东归众人,行程万里,凭借者何?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也!而今定居灵州,仍需兢兢业业,周围之地,窥我私密者甚多,贪我财物者更绝非一二人!吾等如之奈何?”
罗某人没用自己的大白话,而是用这些人都能听懂的半雅言简单诉实际情况,一众家主皆屏心静目。
“故老有云,无规矩不成方圆!家事如此,众事亦如此!前时行路有章程,如今居灵州更不能失了约束,故某拟修订营内规法,诸位家主亦可参与其中,何如?”定规矩这种事不能想当然,罗开先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自己拍脑袋决定,所以干脆把所有人都拉进来,他自己少些劳累,同时也算是变相的打一巴掌给一把甜枣了。
“喏!”这倒是同声和气,一众家主都脸红红地齐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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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八柱国世家,唐史有记“今之称门阀者,咸推八柱国家。当时荣盛,莫与为比。”此八柱国指的是宇文泰、元欣、李虎、李弼、赵贵、于谨、独孤信、侯莫陈崇等八个人创造的世家,这些人营造了西魏、北周、隋、唐四个王朝的辉煌。其中宇文泰是李世民外曾祖,李虎是李世民曾祖,李弼是李密曾祖,独孤信则是杨坚的岳父、李渊的外祖。
五姓七望,指的是七个传承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分别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因为有两个李姓,两个崔姓,所以被称作五姓七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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