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亦琳余光瞥了一眼那女人,是风尘之人竟然还敢自称‘我’,倒也是个厚颜之人。
“还有你,刚才阴阳怪气的说候府什么?”徐湘绮指着陈满芝道,“我们候府怎么待客要你一个外人来指责?”
“徐湘绮?”徐萧年阔步走到她面前,猛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再嚷嚷试试看。”
“痛……”
“哥,你放手……”
“放手啊……”
“表哥。”高亦琳扯了他的衣袖,徐萧年是个武将,她自知他的力道有多重,“湘绮也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陈满芝看着眼前情景,就道:“世子爷,你先处理家事吧,我跟臻娘先回去,待有消息你让杜凌转告我便好。”
她的话间才落,徐萧年就甩下徐湘绮的手,转头对她道:“我送你们到府外。”
待那几人一走,徐湘绮就道:“后面那女的什么来头,我哥怎么对她比我对我还要好?”
高亦琳挽着她的手笑了笑,“好像是北林陈府的四娘,看这样子应该是表哥心悦的人吧。”
“你说什么?”徐湘绮惊道,“我哥心悦的人?那你怎么办?”
“若是你哥喜欢,待我进门,到时候再纳她为妾就是。”高亦琳柔声安慰她。
徐湘绮摸了摸手腕,“这都还没进门呢,就想跟给我哥纳妾,你也太大方了吧。”
“如若不然呢?”高亦琳叹道,想到了上次在云锦绣看到的情景,“只是看着她,好像并不是很好相处呢。”
徐湘绮眼眸转了转,欣慰一笑,“怕什么,到时候你进门是正妻,她是妾,再慢慢收拾便是。”
高亦琳唇角微扬,“是啊,以后再慢慢收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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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芝在青雀街与臻娘分道,想到陈仲海书房内的那个木盒,就直接进了杂铺店,事毕,待到一处纸扎铺,想到几日后林氏的忌日,主仆二人又一同进了铺子,铺内,随处可见一应的纸人纸马,上面绘了各式色彩鲜艳的彩画,里头颇为冷清,有个伙计正在招呼着两个客人。
听闻有声,那伙抬头看了过就朝二人道:“小娘子随意看,我们这儿手工都是一等一的好。”
陈满芝点头,朝伙计微微一笑。
念平指着当中近四尺的纸样人马,蹙眉道:“这些东西这么大,只怕咱们不能拿回去吧。”
祭祀用品,她们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带回陈府。
“我不打算带回陈府。”陈满芝笑道,她转眸看着伙计问:“若是我买了这些,不知可否直接帮我送到茔地?”
那伙计闻声一愣,一般这些东西都要求直接送到府上,而送到茔地的几乎都没有,“小娘子,这事我得问一下掌柜的。”
他说完,忙跟边上的顾客连声抱歉,转向进了柜台边的门里。
陈满芝余光瞥向柜台,带着黑纱帷帽的男人似乎看了过来,男子立如芝兰玉树,一身湛蓝亮绸直裾,胸前虽被黑皂遮去大半,可依旧可见缕金的云纹刺绣图样。
虽看不到脸,可那隐透出来的气质,如玉,无双。
她便朝男子微微一笑,视线转落到他腰带间缀的一枚残玉,玉小而精致,翠绿透亮,看着有些熟悉。
“娘子也是要祭拜故人吗?”帷帽男子朝她问,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才说完话,便咳了起来。
他一边随从模样的人,便从腰间拿出一小瓷瓶,倒出药递给他。
“是。”陈满芝看着他接过药吃了下去,犹豫了一会才缓道:“郎君的病,似乎有些严重。”
“老毛病了。”男子颔道,黑纱微拂,可见颈项上下而动的喉结,“多谢娘子。”
他微微抬手,那随从就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某先告辞。”男子说罢,亲自提着装满祭祀用品的篮子,直接出了门。
念平看着二人出门,道:“这男的好生奇怪,明明有随从还要自己提那些东西。”
陈满芝笑了笑,“亲力亲为,看来他要拜祭的那人,在他心中应该很重要吧。”
念平看向门外,“那您看他衣着应当是非富即贵吧,按您的说法,那枚残玉对他也相当重要了?”
残玉……
陈满芝微微垂眸,下一瞬倏地反应过来,是那块玉……
“娘子,您去哪?”念平看着陈满芝提着裙摆跑出去,她随后跟上,“咱们不买了吗?”
六月的白日,金光灿灿,林影生烟,街道两边的虬枝上也焉了翠绿。
陈满芝四顾,穿梭的行人,早就没有那二人的身影,她不禁懊恼,刚才在店里,为什么没早看出来。
那枚残玉,她见过,在红袖绾,曾经挂在那孩子的脖子里。
“娘子。”念平走到她边上,“你在找什么啊?”
“刚才那两人……”
“应该走了吧。”念平看着街上一应行人,指着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