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落里。
林瑜云脸上是灰败的颜色,她的双眸呆滞无神,只是愣怔的看着某处。
狱卒将铁链锒铛解开,乔真踏着枯草进去,她看向林瑜云的时候,还侧耳听着牢房外的脚步声。
“林姑娘,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那么多坏事,到头来终究是自食其果。”乔真不疾不徐的说着,她提袖掩在鼻翼下,牢房里纷飞的灰尘令她很不舒适。
林瑜云转动目光看向乔真,她冷笑一声,端的是凉薄的模样,“听闻公主与许大将军的婚期将至,臣女在此间恭贺。我自食其果又如何,到头来用我的一条命,换公主与陆大公子的姻缘,实在是值得。只是可惜,这辈子没能嫁给陆大公子。”
乔真听着觉得对林瑜云很佩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事情,林瑜云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做出来。
她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林瑜云,直到听见牢房外有轻浅的脚步声,乔真便将话儿引到正题上。“毒害春竹的娘,拿捏春竹,得知本公主的行踪,勾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绑架本公主,再引你表舅去那里的草屋,这些可是你做的?”
林瑜云心知自己将死,有些话到底是吐露出来,“不错,是我做的,只是我很后悔,后悔那日为什么要装模作样的阻拦表舅,否则你的清白早就不在了。”
眼中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她紧紧的看着乔真,“公主啊公主,你是祁国几朝来唯一的公主,但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这个臣女,搅黄了你的心思。咳咳咳……咳。”
林瑜云撕心裂肺的咳着,仿佛每咳一声都要用尽她的力气,“咳…怎么样?被逼着给害你的人道歉的滋味,令公主觉得很羞辱吧?明明是要被推下湖的人,却被污蔑成推别人下湖。”
乔真听着林瑜云用微弱的声音将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一一道出,又觉得有些不爽快,“你做了这些事情,却还是理直气壮的,令本公主不能理解你。”
林瑜云又道:“像公主这般…走到哪里都是尊贵的人,怎么会知道,像我这般……残躯的人,若是能与咳咳…咳与如意郎君定下婚约,嗬…该是多高兴……嗬…多么难得的事咳咳……咳……”
微微发黑的手上映着一团殷红,林瑜云的脸上也是一片惨白。
乔真嫌弃的嘟囔道:“晦气!”
她不再去看林瑜云那副很丧的脸,理了理衣袖转身离开,她在拐弯的地方正好看着陆渊川。
乔真后退几步,有些不知所措,她抬眸对上陆渊川含着复杂的眼眸,她不想看懂也看不懂。乔真玩笑似的,用带着满满恶意的语气说道:“陆大公子若是要看望林姑娘的话,还是尽快吧。若是再迟上一步,她兴许已经被本公主气死了。”
她绕过陆渊川离开。
陆渊川却在乔真与他擦肩的时候,伸手抓住乔真的手腕,“真……”
“陆大公子!”乔真不自觉的提高音调,“还请陆大公子尊本公主一声公主,那般亲密的名讳,若是让旁人听去,有损本公主的名誉。”
陆渊川蠕动着嘴唇,最后只能默默地松开手。
乔真看着他轻而易举便放开的手,只觉得讽刺,她为了他们能够走到一起而不断地算计着,陆渊川却总是在后退。
他从没有上前一步。
只是觉得她会在原地等他。
乔真与许阮筐离开之后,便安心准备婚事,许阮筐对她是真的用心良苦,不管婚礼上要用什么,都要问她喜欢不喜欢。
有时候乔真被许阮筐问的烦了,她也会不耐烦的吼许阮筐。
但许阮筐还是将乔真哄得高高兴兴的,然后再问乔真喜欢不喜欢那些东西。
这天,乔真避开追着她问“这个喜欢不喜欢”“那个喜欢不喜欢”的许阮筐,她带着婢女去花满楼看戏曲。
而在花满楼上的包间里,陆渊川与陆渊流都在看乔真。
陆渊川是在懊恼当初对乔真的轻视,根深蒂固的思想,让他总是觉得乔真已经嫁给过他,只要他承诺,乔真会等他的。
但最后乔真利落的转身离开,在他还没有到达最后的时候,转身发现,原来她已经不在原地。
陆渊流则是总记得他压在书桌抽屉里的那方绢帕。
情不知所起,竟一往而深。
也许是他与乔真初次见面的时候,那副艳丽的容颜便刻画在他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