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后，老库斯创立的军事学院。

“跑起来！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跑得慢就等着成为源鬼的粪便排出来吧！”

在军事学院停课了一周后，突然地给这群最大不过十五岁的孩子增加了训练量，而这样彻日彻夜的训练已经跟正规军队无异了。

不过两周的时间里就有超过半数的学员因为各方面的能力不足而被迫退学，只是退学后他们所面临的却是在彭沼六城周边的荒野中开荒种植，而相比于整日面对无垠而枯燥荒地，大多数孩子依旧会为了能够留在这所炼狱般的军事学院里而拼命努力下去，毕竟在学院中食物水源以及衣服药品都是充足的，而在荒野中面临的不仅仅只是单调得令人发疯的土壤，还有来自气候，病菌，野兽甚至落单的源鬼的威胁。

班研的伤势在他醒过来的第三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面对着小千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班研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在床上躺足了一个礼拜。

似乎是前线的局势并不好，所以军部加紧了所有成年预备役甚至未成年预备役的训练。

死守！这是来自帝国中央的命令。

“呼呼——呼呼——”辰渚终于跑完了一万米的计时跑，像是一条死狗般倒在地上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

而班研则保持在了中间位置跑完全程，这让他在保留下大半体力的同时也不会在这群少年少女中显得特别显眼，但整整一周毫无休息的高强度训练就连他也感到了疲惫，更何况他还刚刚伤势初愈。记得当时小千还特意跑去老库斯那里求情，可是老库斯这几天一直黑着一张脸，除了喝酒就是加紧监督训练和惩罚没有完成训练的孩子，丝毫不顾班研之前还跟一只入侵到学院里的源鬼大拼了一场。

“要么累死在训练场上，要么被源鬼杀死在战场上！”这是老库斯的原话。

身为一名女孩子，小千竟然也能坚持到现在这一点让班研十分地佩服和心疼，但没有办法的是，这时候落队便意味着离别，从教堂孤儿院里一起加入军校的十五名孤儿中除了年纪最大的小千，班研和辰渚外，现在也仅仅剩下最后五个弟弟妹妹了，而其余的七名年纪偏小的孩子已经被送去了荒野那里开荒了。而在这样的时代里，通信严重落后，电子通讯唯有那些大人物或者帝国中心城区的高等住民才能够拥有，一旦离别很多时候就是一生的永别了。

“呼呼……阿渚可别睡过去呀，等会儿还有守城大炮和狙击枪械的训练，今天的成绩可是会记入到我们的档案里的。”小千也已经精疲力竭连扶一把辰渚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嗯，小千姐姐你放心，我……我才不会这么快就倒下去呢，听说马上，马上我们就可以去前线杀掉那些该死的源鬼了……我一定要杀光他们啊。”

辰渚的眼睛被汗水洇湿得生疼，而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却在大脑失去基本控制能力时像是被打开了锁孔的匣子从身体各处涌到了脑海里，那是一副黑暗和火焰构成的图景，而人类的绝望总是相似的，鲜血就是涂抹在那副图景中最主要的旋律，血色下是源鬼的阴森和狰狞。

只是一旁唯一还能站立的班研却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挚友，他也有听到过一旦前线的损失再严重些，他们这些十三岁以上的孩子就也将会投入到战争中去类似这样的情报。

历来的战争都是残酷的，而那些不过只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内战，争夺的一方与守备的一方都只是人类罢了；而人类与源鬼的战争却更像是一场家畜与猎人的生死搏斗，其间毫无妥协毫无中立，唯有生存下去的一方才能获得掌控这颗星球的资格。

诚然，孩子是无辜的，而正是这样的无辜才是他们弱小的保护，一旦源鬼毫不留情的撕去了这层来自成人的保护，柔弱的孩子唯有暴露在尖锐的爪牙之下饱受蹂躏。

月赤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铅笔在彭泽战区的军事地图上勾勾画画，然后又把一枚枚小旗子插到上面。

八千对三百，帝**损失超过三千人，源鬼死伤近一百，虽然其中大部分源鬼都丧命于鬼诫者之手，但这样的战绩说不上太过难看，中庸之道一直都是赤月家所信仰传承的。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帝国中央的那些大人物怎么看待这里的战况了，又会有多少增援呢？月赤杉闭着眼睛默默计算了一番，最后掏起笔在纸上记下几组数据。

……

“喂，小子，你是白痴吗，格斗的时候要重心向下沉听见了没有，你看你都被比你矮的人掀翻好几次了！”

脸颊是火辣辣的，辰渚咬着牙慢慢爬了起来，却又被人一脚从背上踩了下去。

“呜，啊。”

疼痛还是让辰渚叫了出来。

“阿渚！”

“阿渚！”

班研和小千的声音传了过来。

然而，那名从军方派过来的新教官却一把拦住了想要冲过来的两人：“你们不许过去！连爬起来都这么慢，活该被人踩，在战场上敌人会等你慢慢地爬起来吗？”

背后是被人用脚狠狠踩住挪动着，辰渚认识这个今天跟他搭档练习搏斗术的少年，他也就是上次半夜在食堂偷酒喝然后险些丧命于源鬼之手的家伙，也是那三个孩子中唯一幸存了下来的，但不知为何他一直对辰渚怀恨在心，大概是想起了同伴的死亡，大概是对辰渚看到自己那天惨状的报复，所有的恨意在今天训练中一齐爆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