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上一壶茶,将青铜炭火炉放置梵君华面前,萧清捧着手炉走到亭前,朝外望去。
万籁俱静,冬季的长陵多了分宁静,四周一片银装素裹,颇有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壮丽。
不多时,寂静的长亭旁传来一阵马蹄声。萧清眺目望去,一行商队打扮的人由远及近,缓缓而来。中间是一辆朴素的马车,车上是一名小厮,当路过亭子时,目光扫了这边一眼。
“不过去?”李小力走到萧清身边站定。
“在这就可以了。”萧清目光落在中间的马车,“让人分两批护卫,一批在明,一批在暗。”
李小力点头,“我知道。”
“噬魂。”萧清忽然开口,周围空气一动,噬魂的身影出现在亭中。
“此去空海城,千里之远,行事一切小心。”
“是。”噬魂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亭中。
李小力眉宇微凝,望向身旁萧清,“为何要让他去?你在帝都危险重重,更需要人保护。少了噬魂,你的安全就少了分保障。”
“清风楼一案虽解决了,但难保幕后之人不对子言痛下杀手。有噬魂暗中保护,更安全些。何况我身边还有你们,怕什么?”
李小力无奈,“你总有无数理由。”
萧清轻笑出声,抬眼望向渐行渐远的商队,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商队的马车里,莫子言挑开车帘望向身后渐渐变小的亭子,眼底闪过一道微光。
“公子,怎么了?”
“无事,继续赶路吧。”
“是。”赶车的小厮放下车帘,轻打马背,马车缓缓驶离帝都。
莫子言靠在车中,手捧一卷书静静翻着。
外面呼呼狂风吹刮着车壁,将帘子卷的瑟瑟鼓动。而车内暖炉烧得正旺,空气都透着暖意,正如此刻莫子言不断涌动的心。
车轮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褶印,渐行渐远,须臾,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
长陵城内一暗巷里。
几道人影涌动,隐隐有声音传来。
“听说楼主今日会带咱们的少东家过来,不知是真是假?”一道柔媚的女声从暗巷中传来。
“是真的。今日把咱们聚在一起,听说就是为了跟少东家会面。”又一道粗沉的男声响起,“只是从前只听闻楼主之名,何时多了位少东家?刘老,你可听说过这少东家的名号?”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开口,“时机到了,自会知道。”
“刘老,您可真会吊人胃口…”
这时,叫刘老的耳朵动了动,头微转,“来了。”
果然没多久,巷子有脚步声传来。须臾,停到了他们所在的院门外。
“噔噔噔”有规律的敲门声传来,接着发出呲啦呲啦的划动声,院中的女子听到熟悉的暗号,上前开门,“是楼主来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楼主!”
“柳儿,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让楼主进来!”他身后的男人开口,叫柳儿的女子听闻,忙错身,“楼主快进来。”
面具男子走了进来,这时,屋里的人才看到跟在楼主身后,缓缓进来的一人。
那人身披一件暗色披风,脸整个罩在宽大的风帽里人,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先进去再说。”面具男人淡淡开口,柳儿在前面带路,几人七拐八拐,总算到了一个不大的屋子前。
进了屋,柳儿把门关上。
“参见楼主。”柳儿,壮汉,还有老者跪地行礼,面具男子开口,声音沙哑似梭,“起来吧,时间紧张,我不能在此久留。”
“请楼主吩咐。”
“昨晚隐楼损失一个暗堂,你们应该知道。今日过来,我决定,刘老,由你继任风堂下一任堂主。”
屋内烛光晃了晃,将刘老不满皱纹的脸映得越发清晰。
“是,属下遵命。”刘老跪地领命,面具男子将一块牌子给他,“这是堂主令牌,你收好。”
刘老接过令牌小心收进怀里是,随即站了起来。柳儿和壮汉当即跪地,“参见堂主。”
“起来吧。”刘老苍老的声音传来,随即三人又向面具男子汇报了最近楼中情况。
一炷香后,谈话结束。
“楼主,这位是…?”柳儿频频望向旁边坐着的披风男子,脸上透着好奇。
面具男子缓缓走过去,站在坐着的披风人身后,“他就是少东家,隐楼真正的主子。”
“什么?!”柳儿和壮汉吃了一惊,虽然早前有猜测,但也以为是传言而已。现在忽然冒出个真正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楼主,为何以前从未听您说过?”
“当时主子不愿轻易暴露身份,所以我便隐瞒了下来。”
“身份?他究竟是何人?”柳儿目光落在披风下男子的脸上,只是宽大的披风遮挡视线,看不真切。
一时间让他们接受突然冒出来的少东家,并没有那么容易。
壮汉开口,“楼主,他真是我们的少东家?”
面具下的李小力望向坐着的人,没有说话。
“三位,请坐。”披风下的萧清忽然开口,指向对面桌前。
“咦?声音怎么这么年轻?”壮汉瞅了他一眼,坐到了对面。
这样的年轻小子真能当他们的主子?
“不以貌取人,不以年纪论深浅,这位好汉,你们做的是秘密情报任务,若只从表面判断事情,探查的消息准确性会大大降低,这就增加了出使任务的危险性,这点你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