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
雕栏‘玉’砌,飞阁流丹,墨瓦赤墙,华贵庄严中透出一丝血气。
马车径直从高大的西‘门’而入,沿着一条长长的青砖石路超前行驶。两边是‘精’雕细刻的华贵纹印,或双龙戏珠,或牡丹吐蕊,或百鸟争鸣,‘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马车行驶一刻钟后,隐隐能看到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宫闱,重峦叠嶂,美轮美奂。
萧清眸光微闪,淡淡放下了帘子。
这座帝宫是常人想象不出的华美绝伦,就算是前世的她也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建筑。为他所蕴含的百年传承,还有它神工天巧般的匠韵而战栗,恐怕每个第一次来大祁帝宫的人,都会不约而同从心底升起臣服,下意识跪地膜拜。
但是这样一个地方也是一座华美‘精’致的牢笼,此处集结着时间最‘阴’暗的*,争斗,‘私’利和‘阴’谋,人人渴望的一切都在这里,而人人畏惧的东西也皆出自这里。
却不知为何世人还如此渴望这些,不知权利名声宛如幽冥河岸的罂粟,美好却又致命。
马车无声无息地朝着百官觐见的无极帝宫驶去。
无极帝宫,上好的白‘玉’铺就的地面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鎏金墨瓦,飞檐斗拱,紫柱金梁,‘玉’龙与金凤共鸣,彰显华贵与威仪。气势宛如九天之上的宫阙,令人战栗。
帝宫前,文武百官身穿紫黑麒麟官服,头戴描金伏虎金纱冠,手持官级白柄‘玉’牌,缓缓沿着五龙驾雾白雕台阶而上,朝那巍峨的无极殿走去。
“沐老将军,听说今日陛下会上朝,可是真的?”兵部尚书曹升悄悄对一旁的沐志乾问道。
“老夫也不清楚,只是听闻陛下似乎传召了那个萧姓小儿上殿。”
曹升诧异,“什么?这是为何?小小一个三品刑部副掌史,甚至还未得到听封,陛下为何让他来无极殿?”
沐志乾蹙眉,神情莫辩。
百官鱼贯而入迅速走进殿内站好,等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君降临。
大殿内一片安静,所有人屏息而立,严正端肃,不敢有丝毫懈怠。
辰时渐过,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唱和,“陛下驾到——!”
百官一‘激’灵,刷刷跪地,连忙叩拜高呼,“臣参见陛下,帝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势滔天,惊起殿檐飞鸟几只,直摇苍穹。
从殿侧缓缓走出一道华贵身影,一袭墨金雪云锻华袍,拖曳及地,绣着龙腾图样的袍角用上好的金蚕云丝纹就,华美高贵,宛如神邸。头戴鎏金紫苏九旒冠,层层‘玉’珠摇曳,遮挡住一双如天山雪水般的冰瞳,仅仅‘露’出惊为天人的下颌,弧线优美,如昆仑山上遗世独立的冰莲。
元祁走上金龙帝座,撩袍坐下,袍角翩飞,龙冠流苏晕出浅浅光晕,宛如惊鸿。周身似弥漫着层层雾气,如遥不可及的九重帝仙,又似幽冥湖畔掌管生杀大权的魔君,仙与魔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令人战栗。
大殿百官恭敬垂首,惊悚震撼,不敢窥探帝颜,以防亵渎了神灵。
“起——!”身穿大监朝服的郭白冷冷开口,脸上无丝毫情绪。
众人微微松了口气,颤巍巍站起,恭敬地立于大殿两侧,静默以待。
每次帝君上朝,百官心中都仿佛经历一场生死大劫,心惊胆寒。因为没有一个帝王能单凭那仙魔般的气势,就让他们不自觉臣服。
“诸位大臣是否有事启奏?”郭白冷冷开口。
帝座上的元祁慵懒支首,旒苏遮挡住那双慑人妖瞳,看不出情绪。
殿内沉寂一瞬,随后沐志乾上前,“启奏陛下,落霞湖那晚捉到的犯人,共计四十二人,现已关入京兆衙‘门’地牢。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又不愿对幕后主使多吐一言,是否即刻问罪还请陛下明示。”
帝王没有开口,殿内陷入一瞬的死寂。须臾,总算听见一道幽沉冰凉的声音传出,“既然京兆府尹不能让他们开口,那便撤去他的官服,由副尹接管吧。”
漫不经心的语气淡淡开口,便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前路,犹如执掌生死的修罗。
京兆府尹一惊,脸‘色’瞬间惨白。静默着让禁军撤下了他的官服,毫无抵抗地被拖下去。期间没有发出丝毫声息,死寂得诡异。
“陛下,那地牢中的犯人…”
“关着。”帝王漫不经心开口。
沐志乾一听,躬身应道,安静得退到了一旁。
接下来又有几个大臣出来禀奏,帝王时不时回上几句,大多都是有大监总管郭白开口,传达帝王的旨意。
元祁慵懒倚在帝座上,一缕光束打在他华贵的长袍上,晕出光釉,灼灼慑人。
这时,殿外一名禁军进来通报,“启禀陛下,司命监前来复命,现在正候在殿外,是否即刻觐见?”
帝王淡淡开口,“准。”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是。”禁军领命,躬身退了下去。
萧清此刻正站在大殿外,打量着面前的宫殿。
白‘玉’石柱,‘精’雕‘玉’彻,盘龙云雾,处处彰显威仪与奢华。目光一转,望向脚下层层阶梯,宛如登天的云梯,壮志凌云。
怪不得世人挤破脑袋也要来到这个‘精’致帝宫,在他们眼中,这里不是牢笼,而是身份的象征,*的承载地和野心的集结处。
少年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一旁司名监首领太监微微诧异,随后隐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