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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说到刘义隆北伐大军兵不血刃收复黄河以南土地,全国全军一片欣喜,只有老将军王仲德一脸愁容。因为王仲德已然看出北魏的战略,全军后撤并不是害怕刘宋,而是在黄河北岸集结,等待天气转冷,河流结冻之时,用北方骑兵之长攻南方水军之短;另外刘宋军沿黄河一字排开,给北魏大军各个击破提供了条件。黄河以南土地并不是一块蛋糕,而是北魏给刘宋设下的一个陷阱。
当然,北魏拓跋焘也不是没有苦衷,大夏国的赫连定在刘义隆北伐的同时,已经蠢蠢欲动,在北魏帝国西方有所军事行动。拓跋焘得到这个消息,立即进行军事动员,想首先扑灭赫连定,再全力回军和刘宋决战。于是北魏放弃河南四镇,全军在黄河北岸集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拓跋焘的战略并不为大多数臣下洞察,大臣们都不解并劝阻说,“刘宋军队已经抵达黄河,皇帝怎能不加强南方防御,反而转去西征呢?如果刘义隆越过黄河北上,帝国河北,河南领土危矣。”
这时我们的大智囊崔浩又出场了,“赫连定和刘义隆相互勾结,只不过是一唱一和,虚张声势,共同窥伺强邻罢了。双方都希望自己利益最大化,最终只能像绑在一起的两只鸡,结果谁也飞不起来,最终会被我们各个击破。
我原本以为刘义隆会在黄河中游滞留,然后分兵两路,西路军直指邺城,东路军威胁冀州,如果是这样,陛下不能怠慢,必须亲自领兵迎战。可是刘义隆却沿黄河摆开一字长蛇阵,全军兵力不但没有集结,反而分散在黄河南岸上千里的防线上,可见他们没有继续北上的进取心。
而赫连定就像枯树的残根,很容易就击倒,我们击败赫连定之后,大军东出潼关,就可以席卷黄淮地区,威震南方。皇上英明决断,不是一般人可以领会,希望陛下不要迟疑。”
崔浩一席话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就像三国时期郭嘉看透了刘表不会趁曹操北征袁尚时在背后捅刀子一样,崔浩看透了刘义隆的志向就只在黄河以南,所以才能强烈建议拓跋焘不管南方刘宋北伐军,而专心攻打赫连定。
拓跋焘于是御驾亲征,坐镇统万城,指挥大军进攻赫连定所在的平凉城。同时命令卫兵将军王斤接替冠军将军安颉镇守蒲阪,监视关中地区大夏军动向。冠军将军安颉转而指挥黄河北岸守备军,对刘宋北伐军做骚扰性攻击。
此时刘宋主将到彦之却走了一步坏棋,派副将军姚耸夫渡过黄河进攻冶坂,和安颉打了一仗,可惜兵败,死了几千人。姚耸夫在当时刘宋北伐军中是数一数二的勇将,可惜没有最勇,只有更勇,姚耸夫碰见活捉过赫连昌的安颉,只能甘拜下风了。
撇开这场战斗的过程不谈,从整个战役角度,到彦之简直是大错特错。刘宋此次北伐目的就是收复黄河南岸,现在目的已经达到,部队已经沿黄河沿岸一字铺开,在没有重兵集结的情况下,贸然用轻兵北渡黄河和北魏接战,无疑彻底暴露了刘宋北伐军的虚实。到彦之的原意可能就是用姚耸夫试探一下,如果取胜,一则可以平息那些指责北伐军不锐意进取的社会舆论,二则可以震慑北魏使其不敢轻易南下;不胜,也无伤大雅,反正主力部队已经沿黄河设防了。
可惜刘宋部队一战而溃,就像寓言“黔之驴”中的那只驴子,猛一看是个大家伙,可一出手就让老虎看出虚实,最终只能成为老虎盘中餐。到彦之的行为也让安颉认识到他只是个纸老虎,北魏的军事战略也就因此产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按照拓跋焘和崔浩战役前制定的方案,在战役前期,黄河北岸的守备军只是监视刘宋北伐军,需等拓跋焘率领军团主力消灭赫连定之后再南下和刘宋接战。这种安排可以理解,当年拓跋嗣渡河南下时,刘宋军打得比较顽强,尤其虎牢关一战打出了南朝的威风,虎牢守将毛德祖苦守关城200多天,一战成名。最后拓跋嗣集结三路大军,才把虎牢拿下。这个经历应该在北魏军中产生不小的震动,拓跋焘在开战之初当然不敢小看刘宋北伐军。
如果到彦之能敏锐觉察出此时北魏军队的顾忌,就可以将计就计,对于胆敢南渡黄河的小股北魏军,一定痛击,强化“南军强悍”这一心理暗示。同时抓紧时间加固城防,要知道北魏军撤离河南四镇时可是该毁的毁,该烧的烧,防御工事早已残破,在拓跋焘在西面取得对赫连定的最终胜利前,尽量用时间换空间,把黄河防线加固。
可惜到彦之贸然派姚耸夫北渡黄河打了一仗,导致北魏守备军感觉南军不过如此,军中悍将姚耸夫也败在我们冠军将军安颉手里,其他刘宋守将更不值一打。于是北魏军由此产生了在两个方面同时打胜两场战争的想法。
想法很快得到实践,公元430年冬10月,在拓跋焘还在围困大夏首都平凉时,冠军将军安颉已然率领本部兵马南渡黄河,进逼洛阳。北魏的反击战提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