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讨伐,劳民伤财,再加上中期战线一度溃败生怕,原先世袭外圈四十八城的惜命贵族生怕被魔域攻进城,一时跑的跑溜的溜,留下的尽是一些要钱不要命想要趁此壮大自己财力物力的地主阶层。可世事难料,原以为没救的战线在突然冒出的一群新兵率领下竟然有了挽回余地,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出现反扑态势,真是气煞那群惜命而放弃自己原先居住地一切迁移到内圈的贵族,后来十年东征落幕,已在内圈站好阵脚的贵族们打着拿回属于自己一切的旗号怀揣着美好想法派人去原先自己的世袭地,却被重新在当地站稳脚跟崛起的新起势力给无情的打回。
曾经豁出命拼来的东西你一句话就想拿回去,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于是气在心里的贵族们联名向最高议院检举他们,不仅被已无暇顾及这些琐碎小事的最高议院给无视同时又遭到被雇佣杀手的暗杀,一时间哀声四起。但哀声和怨气再多,日子也得过,最高议院在这方面采取的放任措施使用的很好,时间一长,逐渐适应了内圈生活的贵族们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当做心里的某个痛楚,等待着一个适当的时机点去报复。
可东征十年间,受到不平待遇的真的是这群吃喝不愁的世袭贵族?
怕是不能吧。
自古战乱年间,苦的永远是在底层摸打滚爬努力求存的小人物,更不用说连自由身都没有的奴隶了,不知穷人苦的富人永远只看得到自己眼前的。原以为离开了贵族的管辖他们的生活能变得好一些,但那些不惜以性命来豪赌钱财的地主们能是善茬?在一些特殊的城市,面对着比之前更加水深火热的生活,懦弱的人选择了轻生这条解脱路,没雄心壮志的人选择继续坚持这条无头路,有胆识骨气的选择了佣兵这条黑暗路,良心被泯灭只顾求一时快活洒脱的选择了劫匪这条不归路。
没有人一出生就想这样,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所以尽管这群看似明刀明枪烧杀抢掠的劫匪比起那些用手段来剥夺民众财富来得更加残忍和直接,面对着他们显而易见的企图,哲原也没有当即就起杀心,而是目光毫无避讳的看了过去。
三十多骑人马在为首中年人的示意下散乱停下,没有军队的整齐划一,却有着在普通人眼里不输军队的杀气和前者没有的狰狞。
崎岖山道这头,因碍于陨星里住着那个圣域原四王,早就远远跟随这支商队一路的盗匪并没有选择在商队出城第一天就截杀,而是相当沉稳和机灵的等了四天,等到他们上了这条山道,确认了陨星那位不可能赶来这里才选择了出手。毕竟干劫匪这行的也不怎么容易啊,建立在刀尖上的快活日子最怕没有眼力见,前段时间跟自己同一批出发打劫另一支商队的不就因为没有调查清楚而盲目出手导致二十多骑全死了吗,虽然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那边的已经全军覆没了,就意味着自己这边一定要成功,否则兄弟们这段时间吃什么喝什么?
可眼前的这个骑白马的黑衣少年是怎么个意思?自己这边人不说多,但也有三十多骑啊,怎么脸上连一点恐惧和惊慌都没有?瞅瞅你边上的那个胖子,抖得都快从马背上翻下来了,这反应才对嘛!长着一张倒三角鼠目面容的瘦子想着这些,又瞅了眼侧前方同样因为前方黑衣少年的反应有些警惕的大哥,识相的沉默。
领着三十多人马的刀疤男因为黑衣少年的平静皱了皱眉。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这支人数只有二十多人的商队里,除了为首那个面容平静的黑衣少年,实在是看不出还有任何战力,况且自己这边有三十多人,就算你再强,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翻起什么浪?
若是在以前,他早就率领部下拔刀杀过去,但另一边的覆灭却让他不容有失,边境商队本就不多,这次如果失败,就要再等两个月,他可等不起。
刀疤男摆摆手,示意身后部下先别动,自己则脚敲马腹,单人匹马朝着那黑衣少年行了上去,后面那群期初还不明所以的部下这才反应过来,一脸鄙夷的看着这次沉稳过头的二当家,满脸不屑。
闲来无事鼓噪成真的克鲁被吓的噤若寒蝉,身后马夫劳工同样惊恐。
没有御马迎上前的哲原回头看了眼仍在马车灰布上酣睡的罗,正想着等下若是动起手来自己可能无暇顾及全部商队每个人,脸上刀疤横过半脸的中年男子冷声问道:“你们是军部运送物资的商队?”
外圈四十八城虽然混乱,但因为每个城市所驻屯的士兵,圣域还是会每隔一段时间运送相应的物资过来,而作为南方战事首当其冲的陨星,这件事也显得是情理之中。前一刻被劫匪架势吓尿的克鲁仿佛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线生机,回过神连忙自认机灵的顺着对方的话答下去,壮着胆大骂道:“对,我们是运送军队物资的,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军部的物资也敢截,真是不要命了!”
刀疤男瞥了眼仍然无动于衷的黑衣少年,目光凶狠的看向克鲁,本就没什么胆子的后者一下子泄了气,不敢再去看他。
他冷笑起来:“军部会有你这种胖子?”
曾经试图用自己身材这事来向哲原解释的克鲁满脸悲愤的转头看向身边的黑衣少年,眼神仿佛是在说,看吧,我就说我这身材不会是军部的人。
保持沉默的哲原终于开口,“放过我们这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