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安家后,因为任泽还在部队,家里也没人照顾,爸妈就从z市搬来照顾她。
谁知道苏遇的爸爸却突然住院了,并且病情持续恶化着,其实医院不仅送来了病危通知,还送来了有合适的移植源的消息,可是为了前期的治疗和透析,苏遇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存款,哪有钱去承担这个费用。
当初铁了心想和任泽在一起,和他没有见几面,全凭自己一腔热血坚持着。
而现在他刚刚才转业回来,更加不能指望了。
八|九年的牵挂,四年的等待……这么多年过去,对她苏遇来说,已经不足以靠着一腔孤勇的爱情过活了。
现实,血淋淋的现实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和任泽的面前。
任泽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等苏遇不抽咽了,把爸爸的详细情况和需要的治疗费用告诉他之后,任泽起身从背包里面摸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里面有六万多存款,密码你生日,先拿去用吧。”任泽的手很粗糙,上面还有许多细小的疤痕,“这么几年也没攒下来多少钱,每个月给家里打点钱,存下来的也就这么多了。”
苏遇接过,一双眼睛通红地望着他:“你……”
“本来是打算拿这钱娶你的,现在……”任泽没说下去,转而叮嘱她,“快去医院办移植的相关手续吧,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苏遇感激地拥抱了他一下,拿着卡就准备出门。
临出门之前,她回头:“对了,阿泽,欢迎回来。”
任泽回头,站得笔直,微笑着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离开。
苏遇走后,他环视着这个小小的家,他高大的身材在这间小屋里显得束手束脚,很突兀。
这里也没有他生活的痕迹。
谈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d市很热。
任泽从背包里找出自己的短裤,从脱到穿,只用五秒。右手抓住军绿色t恤的领口,朝上一提,头微微一低,背一弓,短袖轻轻松松地脱了下来。
全身都是紧绷的肌肉,涂着薄汗,一副比他这样27岁的同龄人年轻太多的身材。
整个下午,他沉默着,把苏遇的小房子打扫了个遍。
目前这是他唯一能为苏遇做的事情了,他想。
冲了个澡出来,坐在沙发上。任泽下意识地想要点一根烟,又想到苏遇可能不喜欢房间有烟味,又迅速地掐灭了。
泛着红光的夕阳透过狭小的窗,斜斜地打进来,照在他身上,屋里其他没被照到的地方暗了好几度。
他埋在阴影中的表情,阴郁又可怖。
这几年的训练,他的眼力和侦察意识几乎已经是条件反射,所以当他看到卫生间、烟灰缸、卧室的床头角落……都能很明确地知道这几年里,他俩的感情其实不纯粹。
苏遇这一年里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他知道。
可他在那个单调的地方生活,九年,孤独让他更加专注。
回来陪着她就会好的,他申请退役的时候,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
任泽把那支一直夹在手上的烟折成两半,扔进烟灰缸里。
——他没有主动权,也没权利要求一个只有女朋友名义的女人对自己忠诚。
任泽对形势的判断,迅速又果断,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工作。
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现在对社会的了解有些不深刻,而刚刚退下来,身体还十分健硕。
“喂,琛子。”他给李文琛打了个电话。
李文琛,他发小,穿着一条内裤长大的兄弟,现在在一家经纪公司当了一个小策划。
“阿泽?”李文琛坐在电脑前,十分惊讶地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日期,不对啊,这家伙没到休假的时候吧……
“我退伍了,刚回来。”
。
一小时后。
两人坐在大排档前,一个团成一坨,在倒酒,一个坐得笔直硬朗,目光如炬。
“终于回来了你,想死我了兄弟!”
“怎么突然退伍了?去年你回来还跟我说估计这辈子就待在部队了。”
李文琛变胖了,梳着油头,任泽还是精瘦健壮的模样,留着短短的寸头,看起来就像李文琛的保镖。
“苏遇的父亲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