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不理的。
趁着谢府一片欢乐,我悄然离开,只忧心着苏家的事情,自从听闻苏家上下几十口人会被全部处斩,心情已经跌落谷底好几天,即便是看到斯咏如此开心也不能好转。
忽的一阵奇异的香味飘进鼻间……
扭头,见街上的人都蓦地抬头,似都闻到了这香味,这香气令我感觉熟悉。
会不会……思及此,我提腿飞快往前跑去,这香十里不散,霎时间绕满城。
阿杭,你回来了对吗?
奔出城外十里,多年不见的杭修从马车内探出头,笑盈盈地看着我。
大抵是近来俗事烦忧,我一见了杭修便觉分外激动,很想冲上去抱住他,又思及其妻是否也在车上便打住了这念头。
“上来吧,我一个人来的。”杭修似看出了我的想法。
“你怎会突然——”来煊国?
“若说我是想你了,你断然是不信的。”杭修看了我一眼,又道:“我是来救你的。”
这话我一听更加迷惑了,按理说,此刻最需要救的是苏延而非我,这救我这一说从何说起?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其实一直身陷囹圄吗?”
说得我一愣,却未反驳,从他的角度来看,的确如此罢。“就算我是身陷囹圄,至少性命无忧,倒是阿延和三皇子,你可有法子?”
“当初三皇子离开安国时就同我商量过,万一哪天安国局势有变,要我尽力帮一把阿延。”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杭修,若他领了一众高手来,尚还可理解,但只身一人前来,我只恐是我保护他。
“清枝,不用担心,过会儿,你随我进城便知一二。”
杭修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不禁想起了那股奇香,这气味我是曾闻到过的,就在当年杭修的戏班子里,所以当我一闻到之时就觉很亲切。
随后,我和杭修入城,果见城内人皆昏睡,就连宫门口的守卫也是靠着墙根打瞌睡。
“这香乃我祖传,本无甚特别,但只要加一味特别的东西就会香飘十里,令人昏睡。”杭修大致给我描述了一下这香的作用,我心想,若这香用来打仗,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但也正是因为此香,使我家族颠沛流离。”
“这么好的东西,谁又不想要呢。”如果未雪知道了,也是会想方设法得到,只是兴许她现在也同街上的百姓一般昏睡过去了吧。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此□□效只能维持一炷香左右。”说着我带着杭修轻车熟路奔进宫内……
但是就在我们救出苏延,四处寻找三皇子万俟卓时,一颗人头从大牢门口滚了进来!只听得“咚咚”几声,那人头停止了滚动。
“后退!”我连忙将杭修和苏延护在身后。
本来还很惶恐的苏延在看到人头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能!”他冲过去抱起了人头,原来那是万俟卓。
哐当一声,我手里的绿玉杖也落地,未雪,果然还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即使我搬来救兵也逃不开这大网。
待我冲出牢门就见微雨一手下在不远处站着,他一见我就朝我走来。
“是你扔的?”我冷冷道。
那人一句“奉命行事”再次将我打落谷底。我问:“皇上在哪儿?”
“应当是在寝宫,我出来那会儿正和几位大臣商议着事呢。”
“他们没有昏睡过去?”这问题显而易见,我却还是问了出来。
“昏睡?此话何意?”
我蓦地一怔,意识到非常不妙,冲回去拽着苏延和杭修逃出了宫,苏延的怀里还揣着万俟卓的人头,血流了一身,若非城内人皆昏睡,多半要是被他的形态吓得晕过去。
兴许是跟着未雪经历了很多惊险之事,又跳过了很多她的圈套,这天我难得的冷静,催促着杭修赶紧带苏延离开,一人在官道上站了很久,直到城内的人都醒来,才入宫去。
入宫恰听闻苏家全被灭门……到此刻,未雪的心思我才更加明了,杀了安国唯一的继承人,灭门苏家,这些念头,她从来没有打消过,但又或者念在我的份上,有意放苏延一马,虽然放了他一马,却又给了他万俟卓的人头,意在威慑,告诉我们不要妄想作对。
阿延,你要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煊国这片伤心地,你若能忘记最好。
“牧大人,皇上正找你呢。”宫女一见我赶忙迎上来。
“刚一回来就找我,我都要怀疑她有千里眼了。”默默念叨着,有些不情愿地踏入她的寝宫,见我抬脚走进,未雪半倚在塌上的身子坐了起来。
“参见皇上。”
“突然行礼,我还真不习惯。”其实她知道,每当我有意生分时就会一切按照礼数来。
“不知皇上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是许久不见你了。”
你这话说的,什么许久不见,昨日不才见着吗?我低头敛眉,碎碎念着:我可没工夫跟你尽诉相思之苦。
“过来。”未雪向我示意,我只好硬着头皮踱了过去,刚坐下她就说:“苏延已经没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没有,我带他谢您大恩大德了。”话里话外都是冷嘲热讽的意思,未雪不会听不出来,却只是淡淡一笑。
或许旁人都会觉得我这是承了天大的皇恩吧,明明该灭门的苏家却因为我留下了一个活口,可我也知道并不是因为我面子有多大,而是我们都再清楚不过,苏延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再怎么样也掀不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