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国公大人说,这春日已至,要出去踏青,怎么这几日便病下了!”有人焦急道。
“你看,如今西线虽平,可是东线局势依然紧张,就算崎川友军助我凤翎平了东线,但是这战后重建,却是大事,如今东部百姓流离失所,帝国物资短缺,正是需要国公大人出来主持大局的时候,这一病下,怎么就这么严重呢……哎……”有人搓手叹息。
“这年龄大了,很多事情,便身不由己了,国公大人为帝国操劳大半生,不曾有半分懈怠,如今病下,当真是急煞人了!”有人叹息道。
众人正说着,青衣小帽的小厮已经从后堂出来,对着众人躬身行礼,而后清清朗朗的说道:“诸位大人有礼了。我家国公大人今日的病情又严重了些,小人已经问过夫人,夫人说,已经着太医看过,这病乃是有很强传染性的,诸位大人都是帝国重臣,身上压着帝国重担,若是染上,那如何得了,所以,夫人日夜守候在国公大人身边,却也不方便来见诸位大人,也请诸位大人各自回府,免得被传染上。”
“这……这……”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想到是这般的结果,顿时觉得这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过了片刻,有人站出来对小厮道:“小哥定然认识本官的,本官是礼部尚书,是国公大人的门生,恩师他如今病重,学生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见,什么传染,本官并不在乎,烦请小哥再去通禀一声,就说,学生龚闲求见。”
这龚闲说完,又有几人站了出来,也说自己定然要见见国公大人,才能安心。小厮叹息了一声,朝着众位大人拱手之后,又匆匆去了后堂。
不一会儿,小厮转回了大厅,道:“夫人原本担心传染各位大人,说是一个也不能见,但是我家国公大人说今日一病,也不知道何时便再也……再也睁不开眼睛……这国事是再也无力去管了,各部如今人才济济,做事井井有条,朝堂之上,并不是非国公大人不可,倒是有几本手书,是看先圣大作时的笔录,原本便是要送给几位大人的,如今病得厉害,怕以后没有机会,所以,着小人来通知龚大人,杨大人,成大人,您三位是国公大人故旧门生,若是不惧传染,便跟小人去见国公大人一面,其他大人,还是请回吧……”
礼部尚书龚闲,工部尚书成信,吏部侍郎杨皖便急匆匆跟着小厮朝着后堂而去,另外有小厮上来送其他大人。
龚闲、成信、杨皖是孙晏最有成就也一直以来和他关系最为密切的学生,这三人平日私交也甚好,如今遇上孙晏身染重病,也是心急如焚,这会儿,一路朝着后堂而去,却也都急得没有话说。
三人被小厮带着匆匆去了后堂,小厮推门,将三人让入了屋内,便躬身退开了。
三人抢到床前,只见孙晏面色蜡黄,几日功夫已经形销骨立,眼窝深陷。三人噗通一声跪倒在榻前,颤声道:“恩师怎么病的如此厉害了!”
床上的孙晏却笑了起来,孙夫人会意,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我本就是要召你三人来的。我在朝三十余载,门生无数,论成就,你三人都算是佼佼者,但是尔等都知道,朝堂中的重臣,是我门生故旧的,远不止你三人,但是,若论心性,你三人却又是我孙晏最喜欢、最信任的……”孙晏说着咳嗽了两声。蜡黄的脸上现出了些血红来。
“恩师!”三人连忙叫道。
孙晏一抬手,制止了三人的话,又道:“不用担心,我这不是病,皇上想要我的命了,我只好先病下,远离朝堂,才能真的保得了自己这一条老命。”
“啊?”三人不由得狠狠吃了一惊。礼国公孙晏乃是帝国第一文臣,是凤翎智囊,皇上要孙晏的命,怎么可能。
“不必惊讶,自古皇家无情,尔等可知,皇上将漆泽钺候爷调派往东线的路上,已经安排了暗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而漆权玉将军在东线浴血奋战,皇上却已经派人去召他回京,一旦回来,便成为笼中鸟,只有一死……所谓功高震主是也。”孙晏说着不停叹息。
“可是如今东线未平……”龚闲诧异道。
“我也诧异于这个,可是后来一想,只怕皇上对漆家早已经动了杀心,只是一但战事结束,便找不到借口收拾漆家人了,这东线开战的当儿,杀了漆家人,你我谁会想到是皇上的手笔。而漆家一旦没落,东线还有铁石宽,西线还有肖致力,何况皇上所凭持的,还有崎川友军。皇上是有恃无恐。只是老夫依然觉得,皇上此举,有悖帝王仁德,他身边的小人害了他!皇上要拿漆家人的命,之后,便是我孙晏,所以,我必须称病,过两日便去请辞,解官归田,才是保命之道。我儿贵为太后,如今在后宫,虽然位极天下,却是伴君如伴虎的位置,如今我保不了她,只能希望不给她找麻烦,我这一去,皇上对孙家人的提防也会小些。我今日叫你三人来,便是要你三人知晓真相,崎川从西往东,借道凤翎,只怕是别有所图,凤翎之危不在东线,而在崎川,在皇上。若是皇上诛漆家得逞,漆家没落,但若是皇上此举,被漆家父子看破,那么谁也不知道后面的局势是什么样的,如今虽然漆泽钺候爷已经没有了兵权,可是手上却拿着东线两军统帅的权利,而漆权玉则拥有着四方军团。皇上一时糊涂,很可能造成东线叛乱……我让你三人得知真相,以后如若漆家叛乱,尔等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