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的周边并没有挖掘护城河,因此攻城部队很快就抵达城墙面前,特别是后来突然发力的攻城锥车,突然之间从乌龟爬行的速度变成了一只躲避猎杀的野兔,在众人的冒死前行下,百米之遥的距离只用了两分钟不到便到了。
“兄弟们,用力啊!!”领队的校尉突然从锥车后探出脑袋冲着众人喊了起来:“听我口令,一起加把劲儿!”
话音刚落,锥车的前端已经顶入北门城洞,圆锥的顶端与北门也只有半丈之遥,夕阳斜射的光辉下,完全被精钢所包裹着的圆锥顶端散放射出橙红闪亮的光芒,蕴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道,似乎可以直接将北门撞出一个大窟窿,近而将其毁灭。
“一!二!三!撞啊!”领队校尉手举着一枚圆盾顶在自身上空,将躯体保护起来之后,便也不管城头守军还是否能攻击到自己,便开始指挥起了撞门。
“一。。二。。三!!”锥车周围所有的士卒都跟着大喊了起来,不管是拉动绳索给圆锥蓄力的士兵,还是扛着大盾将袍泽保护起来的士卒,都高声加入到了行列之中。一时间,似乎就连近在矩尺的北城门都被震天的呐喊声晃动了一下,再也不像从远方看去那般结实,雄厚。
但在美好的幻想背后,事实往往没有那么美好,当圆锥顶部撞在城门上后,城门也仅仅是略微晃动一下,除了沉积在上面的灰尘略微抖动撒落之外,也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轰”。。
即便面前的现实如此残酷,但是枫家军的士卒却没有任何颓丧的表现,或许他们根本就知道不可能将北城门一击破开。
“一二。。三!撞啊!”众人依旧在奋力的齐声呐喊着,同样在通过发自内心的嘶吼来鼓舞着身边的同伴。
“一!二!三!撞!”
“轰。。”
“轰。。”
。。。
攻城锥在绳索的推动蓄力下不断的前后摇摆着对北城门发动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似乎众人有着根本不可能耗尽的力气,就连攻城锥似乎也有发泄不完的怒气,当然,它的目标对象是矩尺之近的北城门。
每一次的进攻,北城门都会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每一次都是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彻底破损或者倒塌。这个中原因,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因为在城门后方,有着一群与枫家军攻城士卒一样坚挺的叛军,他们也是卯足了气力,甚至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顶住来自身前城门的一波又一波的震荡冲击。
虽然躲在城门后方的叛军并没有来自身后以及头顶的攻击,但其实他们承受的压力一点都不比城门外顶着“枪林弹雨”的枫家军士卒少。攻城锥的每一次撞击,都会将巨大的力道毫无保留的“递交”给城门,而城门会在瞬间便将冲击力吸收然后转移分散至顶在自己背后的叛军身上。
每一次力道的转移递交,冲击波都会将死死顶在城门后的叛军撞的七荤八素,从整个城门身上传下的冲击,会最先“交予”顶在第一排的叛军,然后再传向第二排,以至最后一排,城洞之内所有的叛军,无一可以幸免。
每一次撞击,第一排的叛军因为根本没有后路可退,在接到冲击的一瞬间,浑身都会不由自主的震上一震,受到强烈震动的五脏六腑也同时被猛烈的震荡一番,不禁会气血上涌,身体表面没有外伤痕迹的他们,其实早已受了比外伤严重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内伤,只是凭借着胸中的一股气,依旧在苦苦的支撑着,直到这场战争结束的那一刻。
第一排的叛军即便是受到撞击,自身也不会完全将力道吸收,而是传给了身后的同伴,身后的同伴继续向后传去,以此类推,直到最后一排的士卒承受不了突然的冲击,倒飞出去几米重重的摔倒在地,然后快速的手脚并用爬起身子,手忙脚乱的继续奔上前去,顶在如果没有了自己便会随时步入后尘的同伴身后。
不管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动作都非常的简单,简单到了让人会不知不觉中感到乏味的单一。进攻方的枫家军士卒,拉动攻城锥的绳索,将其拽到最高点,然后松手,紧跟着脚步用力的向前推去。防守方的叛军则是一味的往前顶,往前冲,为的只是城门不至于短时间内就被攻破。
双方的人都在做着重复的动作,但是众人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盼望着自家的兄弟能够尽早的发挥出最大的实力,给自己减轻一些负担,分担一些压力。
“兄弟们!顶住了!只要我们顶住,城头的兄弟们很快就可以将敌军击退!”城洞之中,一名将军也在不停的擦着额头因为着急而接连不断冒出的汗水,每每听到城门轰然响动之时,两眼便会闪出一道亮光,握紧的拳头也会下意识的再紧一些,再狠一些,直到指甲嵌入肉中,手心已经有潺潺血丝渗出,他都丝毫不知道疼痛,只顾着一味的给麾下的士卒打气鼓舞。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况还能想出别的什么有效办法,唯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攻城锥开始撞击城门的同时,攻城塔和云梯队自然也不会闲在一旁观战,虽然面前的攻势依旧不减,但是众人前行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依然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只为了能够早一秒抵达城下,能够将自家袍泽身上受到的攻击尽量的分担一些出来,更为了能够早些登上城头,将那些残杀自家袍泽无数的叛军一一杀戮,砍翻在地,丢下城头摔为一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