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将至,元世盛站在通幽桥旁,面凝寒霜,一言不发,望着觞江奔腾的流水。元成林等人立在他的身后,感受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这时远方传来震耳的马蹄声,元世盛转头望去,凌千里率领着大队人马蜂拥而至,距离元世盛等人尚有十余丈,凌千里便飞身跃至元世盛面前,趋前跪道:“卑职凌千里参见二皇子!”
元世盛两手用力,托住凌千里的双臂,将他扶起,道:“凌总兵甲胄在身,不必行此大礼。”
凌千里有手一抬,紧随其后的兵马立时止住,那么快的行军速度,居然说停就停,阵形不乱。赫连沙忍不住赞道:“好!”
元成林与卫非相视而笑,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元世盛点头道:“凌总兵制军有方,实在是国家之幸。”
凌千里洪声道:“多谢二皇子夸奖。卑职奉皇上之命,率领两万轻骑赴苍鹰崖埋伏,狙击元成功,先行一步,望二皇子见谅。”
元世盛道:“凌总兵军务要紧,待你得胜归来,我再为你设宴庆功。”
凌千里翻身上马,道:“卑职定不辜负二皇子的厚望,此去自当竭力锄奸,死而后已。”然后回头大喝道:“渡江!”立时冲出许多扛着竹排木筏的士兵,将竹排木筏放于江中,骑兵们纷纷牵马登筏,向对岸驶去。凌千里与三名亲随登上一个木筏,亲自撑竿,木筏如箭一般射出,将其他的排筏远远抛在后面。
元世盛若有所思地望着凌千里远去,沉吟不语。
梅安叹道:“想不到凌千里除了精通陆战,驾舟的本领也如此了得,看来他对水军颇有心得啊!”
杜文琪点头道:“不错,凌千里能得到大司马的重用,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巫云娘笑道:“敌人急于脱身,一定离去多时了,凌千里又不可能抛下队伍自己先行,他现在在那里卖弄本领,驾舟急行,不知道在干什么?”
吴泰偷偷看了元世盛一眼,小心翼翼地对元成林道:“镇西王,凌千里受命于皇上,根本不需要向二皇子报告,刚才他对二皇子的态度似乎不同寻常。”
元成林微笑道:“凌千里刚才的举动一来是向世盛表示尊敬,二来向世盛展示自己的能力,大有投靠世盛之意。”
赫连沙道:“凌千里原来直属于大司马,与太子、二皇子均无深交,现在就摆明态度似乎太过冒险。”
卫非道:“太子勇武过人,但狂傲自大,不尊重人才,难以笼络人心。凌千里此次在公孙祥手下惨败,实非凌千里之过,公孙祥深藏不露,我们都被他瞒过,其实他的武功与易昌相差无几,凌千里不敌本也情有可原,但皇上似乎对他颇为失望,太子必定也是对他不屑一顾。凌千里肯背叛一手栽培他的元成功,归顺皇上,无非是为了仕途前程,现在皇上与太子对他均有轻视弃置之意,他投靠二皇子便成了唯一选择。何况他与二皇子虽然接触不多,但二皇子这几年声名卓著,尤在太子之上,他对二皇子示好也就正常了。”
元世盛不置可否地听着众人的议论,目光却停留在渡江的凌千里身上,眼见凌千里的木筏靠岸,才张口道:“我们现在过江。”
他身后众人闻言一愕,吴泰问道:“不等皇上了么?”
元世盛脸上现出一丝冷笑:“我习惯了骑马,坐不惯轿子。走吧!”说罢身形向江边的木筏奔去,元成林等人急忙跟去。
易天行一行来到坠马山,天色依旧漆黑一片。坠马山山势险峻,易天行等人虽有夜视之能,也不敢大意,易天行从怀中取出芙蓉城名匠赵德扬特制的千里明,正待用火折子打火,他背上的古梦涯忽然一指点出,嘶的一声,千里明立时被点燃。
易天行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冲开了我点的穴道。怎么样?心情平静一些没有?”
古梦涯身子一挺,便自易天行的背上弹了出去,落在易天行身后四尺开外,一字一顿地道:“可…以…了。”说完伸手拿过易天行手中的千里明,当先朝坠马山深处走去。
众人怕刺激到他,默默地跟在其后。不一会儿,古梦涯等人便来到了苍鹰崖,前面现出三条道路。易天行道:“老二,你去右边探路;四表哥,你去左边探路;其他的人在这里稍候。谁还有千里明?”
大家面面相觑,易锋寒道:“我们又不像你,早有准备。谁会一天到晚带那玩意儿?”
易天行叹了口气,运掌成刀,劈下了路旁一根粗如儿臂的树枝,然后将其分枝折去,再斩断为三截。古心坚道:“树枝太湿,不宜作火把。”
易天行微微一笑,递给古梦涯道:“老三,看你的了。”
古梦涯一言不发,将千里明插在地上,接过树枝,两手不停搓动,立时双手间冒出袅袅白烟,随着古梦涯双手越搓越急,白烟也越来越浓,不一会儿树枝便已经干透。
易天行伸手道:“行了,交给我吧。”
古梦涯将三根树枝并拢,拿住一端,手一抖,树枝的另一端立即窜出火苗,中指一弹,两截着火的树枝分别向易天行与易锋寒射去,自己拿着火把向左路奔去,同时说道:“古兄休息一下,我们三人联系起来快一点。”
易天行与易锋寒接住火把,连忙赶去探路。
易天行从中间的道路跑去,一下子冲进了一条峡谷,只见两旁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地势十分险峻,峡谷宽仅两米,长约三里,两旁悬崖形如展翅欲飞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