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英嘟着嘴,独自一人走在距离刘府约一百里、与金童山遥相对应的玉女山脉之上,听着远处呼唤自己的声音,脚下越行越快,心中愤懑难平:“岂有此理,羌三叔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够只顾着我的姓命,抛下同伴逃生呢?做人怎么能这样!我再不与他们一路了,我自己去琪花洞。”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人语,夏玉英心中一凛:“羌三叔他们居然赶到我前面了,我不能给他们找到。”当下立即飞身跃上一棵参天古树,潜伏不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也渐渐清晰:“爹,你说叛党刚进玉女山,怎么追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我们是不是追错了路?”
“闭嘴!别给老子提鬼字!”一个心有余悸的声音道,“我们在进山前发现的马尸,一看便知道是良种骏马,且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倒毙的。你不想想有谁会将这么好的马累死,只有亡命奔逃的叛党才可能如此不恤马力,因为他们怕被我们追上,不敢慢行和休息。马尸犹有余温,便说明逆贼刚刚进山,我们怎么会追错!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叛党功力甚高,行进速度不比我们慢多少。”
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万叔叔,万一敌人比我们厉害怎么办?”
夏玉英闻言,不由得血脉贲张,原来她听出此人正是她的胞兄夏玉蛟,随即也知道与其一路的是什么人,心中大怒:“这个畜生,居然不思父仇,投靠元成邑!”她尚自不知道夏玉蛟参与了弑杀亲父。
万贵道:“怕什么。仇天刃、刘虎、角泽、刘孝、顾碣等人皆在左近,他们不但武功高强,刘孝麾下更有五百精兵,我们一发觉不对,便立刻发信号,只要支持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必定能够赶至救援。”
万虬道:“要不是我们在那鬼林子里遇见那些怪兽和妖道,叛党早就束手就擒了,哪里会有这许多麻烦。”
万贵怒道:“叫你别提了!还提!”
忽然远方又响起一声呼唤。夏玉蛟吓得惊惶失措,颤声道:“羌三叔。”
万贵喜道:“是羌鸩羽么?太好了,擒杀他定是大功一件。”
夏玉蛟急声道:“我们快放信号。”
万虬嗤道:“夏老大,我们现在请援兵,岂非平白无故地将功劳分给别人。我们应该立即前去捉拿他。”
夏玉蛟道:“你没有听刘悌说么,他们一伙有很多人。而我们一路上损兵折将,先是捉拿元家兄弟时死了一个富贵铁骑,后来在鬼撞墙连最后两名富贵铁骑也丧了命,刘彪贤弟还受了内伤,万叔叔更是失去了一只左手,实力大减,实在不宜冒险。”
万贵只在听得自己断掌之时,哼了一声,一言不发。一直沉默的刘彪开口道:“你们吵架,别扯上我。我可不怕那些老奴才。”
夏玉蛟道:“先父麾下的赤雷八天王各有一身惊人本领,不可小觑。”
刘豹不耐烦地道:“夏老大,自从你给你爹下毒之后,胆子越来越小了,你以前的勇气哪里去了?我们这就去埋伏在他们要经过的地方,猝然发难,好歹先杀他几个逆贼,然后发信号,进行游斗,等援兵到来。只要我们杀得有叛党,功劳总少不了我们的。”
夏玉英听得夏玉蛟给自己亲生父亲下毒,睚眦俱裂,哪里还按奈得住,怒吼声中,从树上飞扑而下,右拳运足赤雷劲,直轰夏玉蛟面门。夏玉英天生异禀,而夏玉蛟耽于游乐、疏于修行,功力实比乃妹差了一大截,见状连忙后退至万贵身后。万贵不满地冷哼一声,右掌一招玉带缠身,连消带打,迎向夏玉英殷红如血的拳头。万贵自恃功力深厚,不把夏玉英放在眼里,一面暗骂夏玉蛟没有用,一面指望一举拿下夏玉英,提升士气,不料夏玉英资质过人、用功又勤,小小年纪,内力已然十分惊人,加上此拳含愤而发,威力更是甚于平常,万贵却在与古震一战中受了内伤,加上左掌折断后没有好好调养,功力只有平时的七成,此消彼长,甫一接触,立即惨遭轰退,耳鼻俱被霸道的赤雷劲逼得渗出血来,只觉浑身血脉中有一股暴烈的真气左冲右突,血管仿佛随时要炸开一般,大骇之下,连忙退后。
夏玉蛟看得心胆俱寒,暗恃若非夏玉英性急,未等他走到树下便早早出击,自己恐怕性命不保,颤声道:“二妹。”
夏玉英怒喝道:“畜生!”双手持槊冲向夏玉蛟。
刘彪连忙拦在不知所措的夏玉蛟身前,舞动独脚铜人硬接夏玉英的长槊。两人兵器相触,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刘彪只觉双臂一阵酸麻,连退七步才站稳,夏玉英也感到一股巨力从槊上传来,身形为之一顿。
刘豹见状,飞身扑上,手中铁剑化出六点剑芒刺向夏玉英,一面怒喝道:“夏老大,你别再婆婆妈妈的了,赶快同我们联手杀了这小妞,一了百了!否则别说你那些叔伯,就你妹妹也能宰了你!”
夏玉英眼见六点剑芒刺到,不慌不忙地嗤笑道:“刘家的九芒剑法也算蜀州一绝,你这六芒剑法算什么?”手中长槊化作一条乌龙盘旋而出,将剑芒击散,直捣刘豹胸口。刘豹素来与夏玉蛟交好,对夏家的天龙槊法了如指掌,但没有想到相同的武技在夏玉英手中使出,威力较夏玉蛟大了何止一倍,心中大骇,连忙纵身飞退。
夏玉蛟见状,将牙一咬,手中天雷槊化作一条紫中透红的龙形奇光迎向夏玉英。夏玉英大怒:“你这畜生,根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