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与唐青瑶顺着地穴,来到一片空旷之地,顶上钟乳垂掉,脚旁石笋林立,一条宽有三尺的地下河静静地流淌着,四面洞壁上不知名的矿石发出青蒙蒙的暗淡光辉,一派宁静安详的气氛。易天行扑到河边,捧了几捧水喝下,笑道:“我们在此暂时歇息几日如何?”
唐青瑶将烧了一半的及时火灭掉,檀唇微张:“此处虽然有水源,却没有食物,而且距离地肺口太近了,不宜久留。”
易天行道:“没有那么糟糕,地肺中只要你肯用心,不愁没有吃的。至于离地肺口太近,你是从我们走到这里所用时间上来说的,你也不想想我们到这里经过了多少岔路,敌人怎么会那么巧跟我们走的路一模一样,没有一、两天,他们休想找到这里。我们现在都有伤在身,一动不如一静,先养好伤再说。”
唐青瑶无奈道:“现在因为只有这样了。”
易天行道:“把你的毒针给我一把。”
唐青瑶从囊中抓了一把梅花针递给易天行:“干什么?”
易天行转身纵向来路,隐入黑暗之中,不消片刻便已经返回,这才笑着回答:“我把毒针撒于来路之上,如果有敌人经过该处,必中暗算。”
唐青瑶轻笑着佯骂道:“你这小坏蛋,太阴险了。”说罢正待坐下,忽听易天行嘿的一声,连忙打起精神:“什么事?”
易天行肃容道:“水中有生物!”
唐青瑶双目游弋于水面,道:“我怎么没有看见?”
易天行道:“我只是见到一道流线形的轨迹,多半是生长于阴河中的鱼类吧。”
唐青瑶瞪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易天行笑道:“我主要是想到中午有吃的了,所以才提醒你一声。”
唐青瑶道:“你不会去捉么?”
易天行笑容不改:“听说我不会游泳。”
唐青瑶气不打一处来:“笨蛋!算了,我去!”说罢便欲下水。
易天行拦住她,道:“你伤势未愈,趁现在时间还早,先休息一下,调养一下身体再作计较。放心,饿不死的,实在找不到食物,我们从杭家庄带的干粮也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
唐青瑶双手叉腰,娇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要休息,你就发噪音说有吃的;我要找吃的,你就要我休息!”
易天行赔笑道:“唐大小姐请先休息。”
唐青瑶瞪了他一眼,来到一块比较平坦的大石之上坐下,运气疗伤。易天行却来到阴河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中。唐青瑶调息运气,很快入定,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易天行也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仿佛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直到易天行腹中饥饿难耐,正欲去取干粮之时,阴河之中忽然金光一闪,然后一条色泽暗红的怪鱼尾随金光、破浪而至。易天行此次看得真切,心知自己适才所见不虚,心中一喜,也不行动,干瞪眼看着那怪鱼追上金光,将那道金光吞噬,沉入河中不见,然后径自取出干粮充饥。易天行随便吃了点干粮,也不吃饱,便向唐青瑶望去,见她完全没有从入定中醒来的意思,就从身上拿出一把银针,用手指弯成一个个小环,环环相扣,结成一条银链,再取十几根银针弯成小钩,全部扣在链子的末端,然后提着银链和水囊来到阴河边,将右手食指咬破,插入水中。不一会儿,阴河之中金光四起,泛出阵阵涟漪,向易天行浸在水中的手指游至。易天行待金光接近,猛然将食指一提,左手疾如闪电般骤然往水中一抄,立时抓起一把通体金鳞、细如游丝、长约尺余的怪蛇,其余水中怪蛇立即惊惶四散。易天行不待手中怪蛇回首咬他,便狠狠地将它们摔在地上,然后用制好的小钩将怪蛇的下颚钩住,扔回河中,左手握着银链,右手则将水囊中的水倒掉,抛于一旁,然后反手紧握背后的白玉剑,目注水面,蓄劲待发。被钩住的怪蛇一时之间也没有死透,不停地挣扎,同时发出叽叽怪叫。过了约半盏茶工夫,河中赤影又现,向金光闪烁处游至,迅疾无比,一口便将十余条怪蛇咬住。易天行见状大喜,左手猛然一抽,将那怪鱼扯出水面。那怪鱼力量颇大,半空中侧首一挣,易天行手中银链立时断裂,怪鱼长大的身躯便往水中坠落。易天行早料有此,白玉剑立即出鞘,化作一道白虹,准确无误地刺在怪鱼颈项之间,怪鱼发出婴儿夜啼般的怪叫,随着身体的挣扎,撒出漫天血雨。易天行连忙将银链一扔,一面将水囊踢起,接在手中;一面用手捏住怪鱼的颈项,将其伤口对着水囊口,盛接其血。那怪鱼长达三尺,血却不多,装了半水囊便已流尽。易天行将水囊口盖上,然后生了堆火,用剑斩断了一根细长石笋,将那怪鱼去头后串起来烧烤。
怪鱼尚未烤熟,唐青瑶便已从入定中醒来,一睁眼便道:“什么东西?好香!”
易天行坐在火堆旁,转动着石笋:“自己过来看。”
唐青瑶走近一看,惊讶道:“这东西好象是大鲵,似乎只在蜀南山区活动,怎么会在蜀州北部的阴河中找到?”
易天行道:“原来你也知道大鲵,不过这家伙虽然与大鲵形貌相类,却非大鲵。”
唐青瑶道:“那它叫什么?”
易天行微微一笑,将水囊扔给唐青瑶:“一口气喝完,然后再告诉你。”
唐青瑶拔开水囊盖子,一股腥气扑面而至,皱眉道:“是血?”
易天行喝道:“快点,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