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天园内,古心胜阴沉着脸听完吕玉书的叙述,眼中直欲喷火:“怎么回事?凤三怎么会被禁锢起来?!除了凤三,凤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他们怎么对付凤三?”
吕玉书道:“凤哥被毛藏偷袭,穴道被制,所以没有能力反抗。”
古心胜皱眉道:“关毛藏这厮什么事?他乃黑道人物,跟凤家这种儒学世家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吕玉书沉声道:“毛藏是凤家花钱雇来对付凤哥的,看来凤家这次早有预谋,只是等卢乾离开才动手而已。而且,凤家和我们家应该是商量好了的,因为凤哥一受制,我便遭到暗算。”
站在古心胜左侧的言九天徐徐道:“当时你们在一起?”
吕玉书摇头道:“我们刚刚分手,我一出凤家大门,便被人暗算。我一击退敌人,便立即冲进凤家,我当时认为是他们袭击我,正欲向凤家讨个说法,不料来到凤府大厅,却见毛藏和他手下双剑四虎站在大厅之中,而凤哥倒在地上。我自然立即动手救援,却被毛藏一党拦下,我见他们攻势不猛,显然手下留情,于是责问他们为何暗算我,毛藏却说不关他们的事,那是我家雇阖三娘来对付我的。”
古心胜大感头痛:“也就是说此事已经有第三缕风和第七缕风介入,说不定整个七缕风组织都插手了。”
夏玉英道:“你们两家为什么要花钱雇人对付自己的子弟?”
沐月莲淡淡地道:“是否因为令妹一事?”
吕玉书怒目圆睁,将手高高举起,忽然发现不妥,啪的一声,拍在自己腿上:“沐小姐说的不错,哎,此事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夏玉英急声道:“你说清楚点,我不明白。”
沐月莲拍了拍夏玉英的肩膀:“夏姐,你还不明白么?凤家不会接受失贞的媳妇,吕家不会将皇帝召幸过的女儿嫁人。虽然出发点不同,他们的决定却是一致的,就是绝不允许凤三公子与吕九小姐在一起。”
夏玉英怒道:“岂有此理!他们不是未婚夫妻么?”
言九天眼中露出讥嘲之色:“哼,凤、吕两家皆以儒学世家自诩,应当非常重视纲常,皇帝召幸过的女人就算没有妃嫔的名分,也绝不能再嫁;另外,对于失去贞节的妇女,无论凤、吕两家,都会反对这种女人再嫁,更不用说让她进入家门。”
夏玉英脸涨得通红:“混帐,他们两家自己不去保护自己的女儿媳妇,眼睁睁看着吕九小姐受尽凌辱后,还要歧视她,破坏她的幸福!有这样的父母么?既然凤三公子与吕九小姐自幼指腹为婚,他们便没有理由反对!他们不是以儒者自居的么?难道连‘人无信不立’这样的话都不懂?而且儒者向以匡时济世为己任,眼看着君主倒行逆施,而无半句柬言,算什么儒者?”
吕玉书露出刮目相看的神色:“夏小姐说得好!”
夏玉英意犹未尽:“神州的儒者与蜀州的儒者差别太大!在蜀州,儒者虽然倡导人伦纲常,但是很能变通,少有像神州儒者这么迂腐的混蛋!”
言九天冷笑道:“你以为真正的儒家学者有多少?你以为天下各学派、各宗教有多少真正的传人?绝大多数人信仰的不是学说或者是宗教,他们信仰的是随之而来的利益!哼,剃光头扎道髻、满大街骗财骗色,甚至蛊惑生事的神棍遍地都是;一脸道貌岸然、满口仁义、倚仗朝廷势力与顽固的陋习恶俗在压抑与摧残别人中获得成就感的懦夫亦不乏其人。反而是那些真正的学者与道人难以被大众接受。蜀州正是由于朝廷鼓励臣民追求独立的思想,同时没有主流学说一统天下的局面,所以导致各学说各放异彩,从而成为了九州文化最活跃的地区。神州独尊儒学,不但毁掉了其他诸学说生存的空间,亦毁掉了真正的儒学。当大家发现朝廷只尊重儒家学者,只给儒者掌握权势的机会,无论他信不信儒学,他都会装出信奉儒学的样子以博取富贵,于是产生的所谓大儒,便是官僚,他们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制定法律以及道德观念,通过朝廷的教化,将这些东西强行灌入普通百姓的脑中,达到愚民而牧的目的。作为不能掌握权力的女人,自然会被他们看作自己的附庸,而忽略她们的利益。其实凤、吕两家的人根本不能算什么儒者,他们只是被书本与环境培育出来的畜生,生存在世界上的目的便是被朝廷牧养,交钱交粮服徭役,必要时献上生命,皇帝放个屁,他们也只有吸入腹中消化掉,绝对不敢说‘不’字。”
古心胜申辩道:“这种状况不仅在神州存在,由一种学说占主导地位的其他诸国都有这样的问题,比如荆州诸国。”
夏玉英露出深思的神情:“可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蜀州有女将军,而神州却没有?神州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像蜀州女人那样与男人平起平坐,凭什么活得那么窝囊?如果妇女不是处于被压迫和奴役的地位,便不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哪里有男人花天酒地没有人管,女人受凌辱还不能嫁人的道理?”
沐月莲平静地道:“神州女子很少能接受教育,绝大部分女人不识字,脚又被裹脚布摧残得变了形,行走不便,加上道德和风俗不允许女子出门。她们既不能通过书籍吸收前人的经验,又不能通过游历增长见闻,甚至失去了强健体魄的机会,试问,她们怎么能够具有才能?怎么能够在男人为主导的世界中独立生存?连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