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兵闻言,纷纷挥舞刀枪,涌上前来,守在易天行落脚之处,蓄势待发。易天行身在半空,张臂一划,身体斜翻,剑绽万朵白花,向下方的官兵刺去。
剑气森森,侵体生寒,郁关的士兵驻守边疆多年,俱都骁勇善战,见状不但不退,反而齐声大喝,刀枪并举,迎向易天行。易天行距地尚有一丈左右,骤然大喝一声,剑光转动,绞向即将及身的利刃。随着一阵如摧朽木的声音,漫天枪头断刃之中,易天行飘然落地,白玉剑化作一圈光轮,横扫左近的官兵,匹练般的白虹立时带起无数四散飞溅的血花。
林公苑被前涌的士兵挡住了去路与视线,耳闻前方惨叫连连,心中急怒交加,将手中铁枪一立,从乌骓马两侧取弓拨箭,弯弓成月,脚下一使力,便飞跃丈许高下,一箭射去,直取易天行咽喉。易天行运剑如风,一连刺穿三个士兵的喉头,然后飞身后跃,跳出战团,在飞矢将近的时候,疾一仰头,避了过去。
林公苑见状大怒,伸手从乌骓所负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弦上,接着纵身跃上天下第一楼楼顶,瞄准易天行,却不发射,一味招呼着手下士兵向前冲锋。
跟随而来的两个百长大声呼喝,令众士兵让在一条狭窄的通路来,接着胯马提刀,一前一后冲向易天行。易天行一见二人骑马的姿势,便知他们擅长马战,故而在狭窄的道路上依然坚持骑马冲刺,心中一阵庆幸,若是宽阔的地形,这两个人定必左右夹击,军旅生涯训练出来的默契加上两匹骏马的冲力,威力定然增加不止一倍。不过应付现在这种情况,易天行却成竹在胸,反手握剑于背,剑尖直指苍穹,左脚后退一步,右腿一屈,形成弓步,待当先冲至的百长进入自己身前五丈之时,右脚猛然蹬地,身体疾飞而出,迎向敌人。那百长暴喝一声,朴刀直劈而下,快、狠、准兼备,显示出扎实的武功根底。就在那百长所挥朴刀将要劈中易天行之际,易天行负于背后的右手向前一挑,正中朴刀刀尖,刀剑甫一接触,那百长便觉击中一样胶粘无比的事物,直若稀泥浓胶,软绵绵的并不受力,却又紧紧粘附在自己刀上,心中大骇,连忙将刀一扬,欲图将缠在刀上的易天行连人带剑抛出去。易天行使用棉劲,借朴刀之力来到百长上空,长笑一声,骤然卸去粘连之力,身体如流星般急速坠落,经过百长身旁时,剑光乍起,割断了那百长的喉咙,击毙百长,剑也不收,随即一记劈腿击在他的坐骑脑门之上,那匹黄马哀鸣一声,颓然倒地。
前面的马匹一死,顿时挡住后面奔马的去路,后面那马被前面的马尸一绊,立时扑跌在地,将背上的那名百长抛了下来。该名百长也非庸手,还未落地,便挥刀横扫,以攻为守,向易天行拦腰斩至。易天行身体刚刚落地,不及细想,挥剑一挡,身体向后退去。那百长就地一个跟头,朴刀化作一轮银光向易天行下三路扫去;此时等待多时的林公苑终于放箭,一道激烈的劲风朝易天行心脏袭去。
易天行耳闻利箭破空的尖啸之声,眼见遍地寒光耀眼,心中不禁一凛,猛然将身体一侧,目射碧芒,肌肤泛出白玉般光泽,左手屈指向下一弹,铮的一声,正中刀背,将那百长的朴刀荡开,不过林公苑的暗箭却没能完全躲过,右肩被利箭擦过,带走一片血肉,创口登时一白,随即内里的鲜血喷涌而出,将易天行右肩附近染得血红一片。易天行连忙后退,一面运指如风,连点自己十几处穴道,稍微止住血液的狂喷,不过依然有少量鲜血继续渗出。易天行见状暗呼不妙,自己只是受了皮外伤,却血流不止,当是箭上擦了阻止凝血的药物所至,心中不由大怒,不过亦知此刻不宜动气的道理,只得一面强自压下怒火,一面急步后退。众官兵见状,同时发一声喊,争先恐后地扑向易天行,街道狭窄,众人乱脚之下,适才跌倒的那匹黄马连同它身下的黄马、百长尸体立时化作一滩肉泥。
易天行只觉得右臂的麻木感越来越强,白玉剑变得沉重起来,而眼中蜂拥而至的众官兵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心中大骇,猛然一咬舌尖,趁着刺痛带来的一丝清明,从怀中取出药王谷的解毒圣药八宝解毒丹,塞入口中。此时已经有两名官兵冲至易天行面前,挥刀便砍。易天行眼前一片模糊,听得风声,勉强侧身一避,躲过一刀,但却躲不过另一刀,血花四溅中,左臂早着了一击,幸好躲避及时,没有伤及筋骨,但亦是血流如注。
易天行闭上眼睛,凭借着气机感应挥剑反击,剑光闪处,立时响起两声惨叫。然而最前面两名官兵一死,后面的官兵立即补上,两柄长矛一上一下分刺易天行胸腹要害。屹立在天下第一楼楼顶上的林公苑,也不跃下,静静地注视着陷入重围的易天行,黝黑的脸庞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易锋寒在碧月潭边的那块大石上面等了良久,眼见日中早过,却尤自不见古梦涯上来,心中不免焦急起来,喃喃骂道:“死东西,熬个药熬这么久!”
话音一落,易锋寒耳旁便隐约传来一声冷笑。易锋寒心中一动,将插在身旁的百锻刀拔在手中,环首四望,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