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靠在软枕上,说出来的话轻轻的,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是。”
“你查到了什么?说吧。”
墨烨抬头看了一眼康妃,又看了一眼杨琼,这才道:“回娘娘,吴桐大人说,这种蛊是苗疆特有。而且平时都处于睡觉的状态,只有苗疆的人才会唤醒它,让它去害人。而且,它一旦被唤醒,半天之内必须找到宿主,否则就会死去。”
康妃消化了一下墨烨所说的话。“也就是说,那个会下蛊的人一定在宫里,而且一定是来自苗疆。”
墨烨不说话了。他只是如实地传达吴桐的话,至于判断,他的脑子不够用,也不敢做出什么判断。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墨烨想了想,道:“最近奴才发现朝云公主经常出现在御花园里。”
“嗯?”康妃有些不解地看着墨烨。
“也许……是奴才多心了。”
康妃自信寻思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这么冷的天,前几天还一直在下雪,贵妃怎么会让朝云公主出去玩,对吗?”
墨烨道:“奴才正是这个意思。”
“我记下了。还有什么吗?”
墨烨仔细想了想,道:“没有了。”
“你回去告诉吴桐,本宫承了他这个情。他日有机会一定报答。”
“奴才知道了。”墨烨说着重新跪下磕了个头,这才翻窗离开。
墨烨走后,杨琼将窗子重新关好。回过身来看着康妃,似乎有话要问。
“你想知道吴桐是谁?”康妃见杨琼点头。大方道:“他是我父亲的学生,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吴家世代行医,他更是一个怪才。对于毒、蛊都很在行。不过若是让他治个风寒小病,他倒是能把它治成大病。”康妃说到这里,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这次可是多亏了他。”杨琼简直无法想象若是没有吴桐,情况现在要槽到什么程度。
康妃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有了线索,下一步就要顺藤摸瓜了。”
杨琼听了也跃跃欲试,“娘娘需要我做什么?”
康妃看她那样子,笑道:“你是我的贴身女官。需要你做什么?找人这种事情自然交给宫正局和执刑司去忙活,咱们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
杨琼刚刚才升起的万丈雄心立刻化成了灰烬。感情不需要自己忙活啊!白说这么热闹了。
康妃点了点杨琼的头,道:“现在咱们来说说你身边的人吧。”
杨琼这才想起来这茬,奇怪道:“娘娘方才为什么不问问墨烨?”
“为什么要问?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杨琼“嗯?”了一声。“娘娘以为会是谁?”
康妃的眸子明亮,看着杨琼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以为呢?”
“我……”杨琼不想去以为。康妃身边的人一共就那么几个。元香、如娟、千灵,再加上自己。连嫣巧都不是贴身侍候的。那三个人和她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一直互相帮助,对康妃更是忠心耿耿。如今要自己去怀疑其中的某个人,无论这个人是谁,她都不愿意。如果是敌人,再凶狠她都不怕。可如果是朋友呢?这样的背叛之后,自己真的就能忍心下手吗?
康妃看见杨琼一脸的犹豫,叹道:“本宫和你说过。本宫要的是绝对的忠心。无论任何人,一旦背叛,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你心里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但是,你不说就当本宫不知道吗?墨烨说的是‘注意你身边的人’,若说本宫身边还有几个人需要猜一猜的话,那么你身边其实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娘娘……”杨琼猛地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无法去向康妃求情。任何人敢伤害康妃,她都不会放过的。但是……这个人也是她的朋友。
“本宫倒是不恨千灵。本宫只是想知道,她在替谁做事。”康妃缓缓地说。
“娘娘,您不能仅凭墨烨一句话就定了千灵的罪啊。也许他说的并不是千灵。”杨琼不想去怀疑千灵。这个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心灵手脚的少女。自己从执刑司被送回来之后,是千灵衣不解带地照顾她。自己双手无法动弹,是千灵一勺一勺喂她吃饭。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叛徒?
“本宫并没有定她的罪。那么你来告诉本宫,你心里怀疑的那个人,是不是千灵?”
杨琼不说话了。是啊,连自己心里都在怀疑千灵,又怎么能够要求康妃不怀疑呢?她连自己的说服不了,更遑论去说服康妃相信千灵。
沉默了良久,杨琼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娘娘打算怎么做?”
康妃看着杨琼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如此定了她的罪,你想必也不会服气。反正本宫只是想知道她在为谁做事。不如我们就按兵不动,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动了手脚。”
“娘娘,就算是千灵。可她又是如何动手的呢?”杨琼不死心,依然在努力为千灵开罪。
康妃冷笑。“你别忘了,她是本宫的贴身宫女,能动手脚的地方多得是。”看到杨琼仍然有话要说的样子,康妃忍不住叹气道:“千灵不过是谋害本宫的那把刀。如果她肯迷途知返,本宫愿意留她一条命。”如此,已经是康妃的最大让步。
杨琼走过来拉住康妃的手道:“谢谢娘娘。”
康妃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这下满意了?也不见你对本宫这般上心。”
呃?杨琼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