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渐渐夜深风凉,沿街灯火,点点熄灭,空阔长街似一片漆黑深渊,死一般寂静。
进园前,春勇警觉地扫视四周,直到没发现可疑之人盯梢才合门进府。进屋后,师生再次相见,自有一番惊喜。紧接着,李建刚便开始手术,为郁振亮开刀取子弹。由于伤及至深,手术时郁振亮流血甚多,按医规,是必须输血的。但情况特殊,没办法,只能临时吊一瓶盐水,以补充体内急需的养分。于是,郁振亮的身体开始变得很虚弱,无奈之下,李建刚只好再次返回医院准备弄些血样,但是,他被人盯梢了。
出了医院,为了摆脱特务的跟踪,他决定借着夜幕,从联络站的地道秘密回去,谁知被特务逮个正着。于是他被敌人带往位于相门的秘密监狱。黄占魁亲自过来审讯,并软硬兼施,严刑拷打。李建刚开始临危不惧,咬牙不说,但经受不住酷刑,最终还是供出了郁振亮藏身之处。
郁振亮躺在室内,左等右盼,却始终不见李大夫回转。他推开天窗,看看天时,早已暗月西斜,发觉已是更深,他隐隐有种预感,李大夫可能已经出事了。怕遭此连累于是没同春勇打声招呼,便独自悄悄出了后门。谁知刚出园子,便觉身后似有几条黑影跟着,于是拔出手枪机警地靠到一棵树后。但他的举止均在敌人视线之内,突然一人朝他大声喊话:“郁振亮,你被包围了!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混蛋!”郁振亮大骂一声,连扣扳机,饶是他枪法神奇,很快便击倒数人。
这时四周忽然一片漆黑,沿街灯火,点点熄灭。四周静寂得再无一点声息。凭感觉,他觉得敌人已撤走,心中想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闪身而出准备夺路而走。谁知刚走几步,突然一声枪响,他哎唷一声,后背已中了一枪,只见他身子踉跄摇晃了几下,却又继续朝前急奔。
黑夜中忽然传来黄占魁的声音,“郁振亮!你现在是太湖游击队的首领,所以我不想杀你,只要我把你交给皇军,便是大功一桩,哈哈??????”
其时六月将近,天上无月,唯有疏星数点,照着黑漆漆的长街,深夜中传来这几声冷笑,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黄占魁,你做梦!”郁振亮大怒之下,待要举枪再打,却发觉枪里已经没子弹了。于是运起内力严阵以待,心里却已作了最坏的打算。
黄占魁一直注视着他,忽然见他收起手枪紧握双拳作出一副拼命之状。知他枪里已没子弹,不禁暗喜。于是大声叫道:“他没子弹了,这可是条大鱼,弟兄们记住了,不准开枪,抓活的,皇军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便见暗处忽然闪出数十条黑影,同时朝郁振亮包涌过来。郁振亮此时虽数处受伤,面临绝境,却依然临危不惧,神威凛凛。他凝神细观,发觉敌人约有三十余众。待一人伸爪来抓。只见那人一身劲装,手臂却格外修长,不男不女,面貌为头发所遮,看不清楚。那人身子微幌,蓦地欺近,发掌便往他胸口按去。
郁振亮见他来势凶狠,心下大奇,当下侧身避过。那人大喝一声:“哪里走!”左手劈面又是一拳,劲道甚是凌厉。
郁振亮怒从心起,斜身避过,伸手猛抓敌腕,左右拿向敌人肘部,这一手是“分筋错骨手”中的“壮士断腕,”只要对方手腕一给抓住,肘部非跟着被拿不可,只见他前一送,下一扭,喀喇一声,那人右腕关节立时脱出。
黄占魁见他身上数处受伤,出手依然如此凌厉,不由心下大骇,于是大叫:“咱们一拥而上!”另一人道:“四个人就足够了。”黄占魁又道:“不可伤其性命,抓活的,皇军有赏!”
话音刚落,便见四名彪形大汉朝他围了上来。只见一人刷的一声,腰间一条长鞭已握在手中,一招“风卷残云”疾往郁振亮右手手腕上卷去。另一人也抽出长棍,径往郁振亮后心戟到。郁振亮前后受敌,右手回转,同时身子略侧,已让过了两面夹击。只听噹的一声,长鞭正好打在木棍之上。
数招一过,黄占魁觉得他虽身受重创,但武功依旧精奥,当下以快打快。但他步法快,郁振亮出手更快,右手护住全身要害,左掌着着抢快,硬打硬拿,要强行夺取敌人手中长棍。片刻之间,黄占魁倏遇险招,被逼到了一处墙角。
这时,又有两人攻到,一个手持铁扇,一个挺起屠猪的尖刀,上前夹攻。酣斗中郁振亮突飞左掌,往一名敌人面前劈到,那人后仰相避,那知他这一招乃是虚招,右足突然飞出,那人手腕一疼,尖刀脱手飞出,正好刺中另一名汉奸胸口。
黄占魁见已方四人联手,兀自处于下风,向左侧一招手,又有两名从两侧攻了上去。一人用的是一杆石秤砣,所以此人绰号称“石秤砣”,另一人用的是根铁秤杆,因此人送绰号“秤杆蛇”。
但此时郁振亮已夺得木棍,宛如一个巨大的盾牌,挡在身前,敌人的兵器哪里攻的进去?他双足擒拿踢打,却又乘隙反击。木棍拿在手中,身法虽然没以前灵动,但以寡敌众,由此而尽挡敌人来招,毕竟还是利胜于弊。
黄占魁见众人越打越猛,心想,时间一久,郁振亮毕竟有伤,寡不敌众,肯定束手就擒。但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