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到此时,小凤似乎有点清醒了,她忙从房里取出治虚弱昏mí_yào。过了好一阵子,才见佩珍舒了口气,渐渐缓过神来,她猛然发现元吉已不去去向,心中暗叫不好,“元吉叔,人呢?”
小凤无奈地低语道:“走了。”
徐佩珍已经料到定是他满怀怨恨而去。她知道今晚闯下大祸了,得罪了朱家族长,碧如唯一的亲叔叔,后果怎样,她心里十分清楚。
“嗨!”她眼里蓄满了泪,轻抽了口气,语气不稳地说:“不知我前世造的什么孽呀。”
元吉如惊弓之鸟惴惴离开孙家,走到半路,又在石桥上绊了个跟斗,当他爬起发现自己遍体鳞伤,不由恨得咬牙切齿。碧如坐在床沿静静等待着叔叔归来。门口刚响起一阵脚步声,他便惊喜地迎了出来。忽听得一声巨响,只见元吉左脚在门槛上踏空,一个跟斗跌倒在地。碧如大惊之下,急忙抢上将其扶起,但见他门牙跌落,嘴边淌血,不省人事。碧如情急之下迅速从身上撕下一块棉布给其擦洗伤口。
凭着还算健壮的体魄,又经碧如一番推拿,元吉很快缓过神来。但见他眼含怒火,大骂不止:“我今晚总算领教了孙小凤的厉害。这个泼妇,毒婆!”接着便将孙丹风如何羞辱毒打他的经过刻意渲染一番。碧如看到叔叔伤势如此惨烈,心头不由窜起万丈怒火。于是,他取过一根棍棒直扑上天井。
走进竹林,只见茅屋微露,灯光朦胧。来到门前,他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俯身一看,发现阿旺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之中。他心下一惊,暗叫不好,忙起身疾奔进屋,但见屋内一片狼籍,只见师娘倒在房前,只是不见丹凤的影子,这时一惊之下,忙俯身探他鼻息,缓缓尚有呼吸,他心中略慰。接着他警觉地扫了下四周,甚感阴森恐怖。他一个激灵,忙掩上大门,然后运起内力,将双掌轻轻按在佩珍胸口,片刻,便见她双唇微微动了下,渐渐睁开双眼,“碧如,快……快去救小凤……”说完,她又疲惫地闭上眼睛。方到此时,碧如才转怒为忧,对孙家,他有太多的不舍与不忍。
此时此刻,碧如已诚惶诚恐,乱了方寸,是先救师母,还是先救小凤?师母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小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怎么办?忽然一阵凉风拂面而来,大门开处,只见小凤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而憔悴,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碧如,脸上却充满着恐惧。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碧如的心头猛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阴影,果然元吉叔的话应验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伤心不已,泪水滚烫的滑落在她冰冷的额上。突然,她止住哭泣,猛然转过身来,面对恋人,眼神里却充满了仇恨:“是你们,是元吉老贼叫人来报复,是不是?”
碧如猛然一怔,诧异地瞪着她:“你瞎说些什么?元吉叔全身是伤,现在还躺在床上。”
“所以你们就怀恨在心,派人来下毒手!”小凤情不自禁地大吼。
“我可以对天发誓,元吉叔决不会做这种丧天害理之事。”碧如的眼中充满着怨屈,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师父灵位前沉声道:“如果师父在天有灵,就帮我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雪恨,同时还我朱家一个清白!”
“甭说了!”丹凤恼怒地打断他,幽幽地说:“我可以相信你,但我决不会相信元吉老贼!他连我娘也要,这种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佩珍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碧如忽地心念一动,道:“先看看秘方在不在?”
佩珍忙起身进房,翻腾一番轻颤着说:“秘方还在?”
但见碧如蹙紧双眉说:“如果秘方还在,就证明跟行内人无关,据我看,有可能是黑帮所为。”
佩珍敏感他话中之音,追问道:“你指的行内人是否指邹忠?”
“是!师父的死,邹忠嫌疑最大,但是证据不足。”碧如朝师母微微颔首,沉着地说:“在我同小凤结婚前,伲一定要查出真相,为师父报仇!”他面对着师娘,幽伤地,清晰地,却有力地说。
“不可能了,一切都太晚了!”小凤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冲进房里,关紧房门,在里面大声饮泣起来,任凭碧如怎样呼唤,她只是不理。
站在那里,碧如已是心寒如霜。
“碧如,你走吧。”佩珍坐在凳上,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而惶惑,她看了眼碧如,立刻又将目光移到那扇紧闭的房门。
碧如沉吟了一会,转身欲走,但见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他一个激灵,突然合上大门,取过一根木棒,守在大门左侧。但见他紧握棒子,凝神贯注严阵以待。时间就这样一分分滑过去。
很久很久,但见门外夜色将尽,晨曦微明,一片鱼青之色。方到此时,碧如才打开大门,迎着朝霞,长长地吸了口气,“哗,天亮了。”
“碧如,你回去吧。”佩珍直起身来,摇晃了几下。碧如急忙将其扶进竹榻中,“师娘,这里不能再住了,今天就搬到我家去。”
佩珍凄惨地一笑,一字一顿地说:“我得为永春守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