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面前的那人才缓缓转过了身形。
咏灵霎时顿住了脚步,愣怔的望着他的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小院中有暖风吹过,不知不觉间眼泪滑落,而她的声音也终于找了回来:
“哥哥!”随着声音冲上前去的,还有她的整个身体,几乎飞奔着跑向他,甚至猛然抱住了他。
“哥哥,呜呜……哥哥……”眼泪止不住的涌,扑在他的怀中,轻轻啜泣,仿似要把自己这么久以来所有的委屈、害怕与思念统统一股脑的倒给他。
“小丫头。”司徒昭远宠溺的回抱住她,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发顶和背脊,心脏澎湃的跳动,脸上亦是一片温怀的笑意。
久违的温暖淹没了激动的狂喜,这一刻两人只是在感受至亲之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待得司徒咏灵的哭声渐渐止住了,她终于从司徒昭远的怀中抬起头来,也终于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哥哥怎么会在这里?”她几乎忘了这可是在北月国啊!甚至是魏王府,而哥哥一个南雪朝臣,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
司徒昭远眼神幽深,随着她的问话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充斥着一丝的埋怨,伸手轻抚着她的侧脸幽幽道出:
“我想你,便过来了。”这当然不是假话,分开有半年多了,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却无法如愿。而此前终于费尽心机的打点好了一切甚至联络上了她,她竟然不着急着跟他回家?又如坐针毡的等了两日,却依旧不见她传来消息,他心神不宁,且再也等不下去了!因此才不顾众人劝阻的以身涉险,固执的想要亲自来见她且带她离开!而此刻,看到她平安无恙的站在面前,甚至出落的愈发美丽动人,他自然欣慰,可是一想到这身前身后的种种,眼睛里难免会有些情绪。
司徒咏灵听他这样说,又是这般的表情,便愣怔了一下,却是不着痕迹的缓缓退离了他的怀抱。自然的,一切的因缘纠葛又回到了她的脑子里,是以此刻面对他,心内本能的就多了丝复杂了。
“我……可是,这里对哥哥来说终究是危险,哥哥还是应尽早回去的好。”她重又抬起头来,担心的劝慰。他定是因她而来,不远万里,甚至是暂时放下了国内的一切,可是这里毕竟是北月国,他人地生疏,又是何苦来哉?
“跟我回去。”司徒昭远拧眉开口,眸子紧紧地盯住咏灵。他心思细腻,此刻虽然已发觉了她语气中的可疑,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司徒咏灵睁大了眼睛,但随即却也渐渐平静了。知他来此的目的,定然是想要带自己回去的,可是——
“我,我不能回去!”司徒咏灵转过了身子,这一刻似乎有些不敢面对他。
“为何?”司徒昭远平静的语声却突然些许拔高,眼神中也几乎有些不平静了。
“我,我已同他许下了一年之约,眼下还未至,便不可能走!”司徒咏灵依旧不看他,语声中却有些倔强。
“哈!”司徒昭远讽刺的嘲笑一声,为着她口中那个“他”字心内被猛地刺了一下,却不容置疑的伸手拉过了咏灵,紧盯着她的脸道:
“他卑鄙无耻的将你劫来,你却还要为他守约?”他简直有些不敢置信,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对那人的行为憎恨和愤怒吗?她这算什么?!
而司徒咏灵却依旧不敢看他,只是把头压低的偏向一边,抿抿唇,思虑了片刻却答:
“他起初的行径虽然略欠光明,可是之后却对我礼遇有加,也并无非分,且一年之期很快将至,他毕竟是北月国君,哥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她终究还是无法轻易说出伤害他的话,也只有这么拖延着,寄希望于利用北辰昊昍的身份来让哥哥能有些许忌讳了。
司徒昭远何等心绪,又怎会听不出她话中对北辰昊昍的维护,而这样的认知却让他瞬间窝火,一双眸子几乎闪出火光,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看着我,灵儿,你究竟是为何?不肯跟我走!”
而司徒咏灵被迫看向他的眼睛,竟是心间猛跳,再也不能平静了。又瞧出他脸上的紧张还有暗沉,甚至那略微有些瘦削的轮廓,便又有不忍了,不觉抬起手来,轻轻抚触着他的面容道:
“哥哥,你这又是何苦?我并无危险,在这里也一切尚好,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告知爹娘我的安好,行吗?”她的语气是同他打着商量了,双目亦是伤怀无限,满满的都是祈求。
司徒昭远听了这话一张俊脸已完全沉了下来,眸珠更是染上伤痛,心脏揪紧,但却不愿相信的再次抬起手来,轻轻抚触着咏灵的娇颜,沉声喝道:
“灵儿,跟我走!”他自然知道她是在找借口,但却不想问她为何要找借口,他不愿意知道!
这话,甚至都有些命令了,看着他伤痛的脸,咏灵更是郁结在心,到底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明着告诉他吗?告诉她自己已心有所属?她想他如此的聪明,应该会有所察觉的,为何还要如此的固执呢?
“我,我……哥哥,我暂时不想走了!”她终于鼓起勇气甩开了他的手,并退后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眼光却依旧游离着不敢看他,但还是倔强的说了出口。这么着也不是办法,不是吗?也只能狠下心来了!
空气几乎有一瞬间的静默,司徒昭远的面色也早已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