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小姐,你没事吧?!”居然是宇文华威带着一群人过来了!也难怪方才那些杀手会轻易的放弃追踪,大约是宇文华威派遣的人前去通报了消息,他才匆匆赶了过来。但是,终究算晚了,不止海大娘母女已经被害了,现在甚至就连师尊和师兄,都在那个小屋中不知去向,性命堪忧。想到这些,咏灵便没有心思去回答宇文华威的问话了,而只是在原地不停的搓着手掉眼泪,心中焦灼万千。
宇文华威也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形,便命令手下的众人赶紧灭火。可惜那茅屋都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了,如今再救,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咏灵在心下盘算着两人已经进去了约莫有半刻钟了,却仍旧没见出来,她的一颗心便再也受不住了,于是不管不顾的哭闹着也要冲进去,可宇文华威死死拦住了她。他哪里敢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啊?更何况他明明看到此刻她的肩膀上还流着血,今日没有及时去援救已经是他的失误了,如今看到这种场景更是愧悔至极。
咏灵一边哭叫着想要挣脱宇文华威的钳制,却终于看到从火光中正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影,竟是满身的火焰。而灭火的众人看见了便立即奔到了前面,将一桶桶水连忙浇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身上的火光才渐渐熄灭,但他却身姿踉跄,似乎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师尊!”咏灵看见立马逃开宇文华威冲上前去,却是见到衣衫破烂浑身是伤的慕秋狄抱着白隐出来了。他还没走出几步,似乎便承受不住的跌跪在了地上,那眼神甚至有些空洞,一张脸上漆黑如炭,头发也被烧焦了大半。
“师尊,你怎么了?师尊!”然而咏灵却顾不上他了,眼中只有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白隐。她冲上前去,却见师尊浑身是伤,好几处都鲜血淋漓,一张脸也面如死灰,她便觉得不好了,于是拼命摇晃叫喊着他。
白隐的确是不好了,他冲进了茅屋之后本想去寻找那浮生花,可无奈身体毕竟老迈,竟突然被掉下的横梁砸中了腰际,便痛的倒地不起了。可终归还是爬着到了存放浮生花的所在,但却见那花早已经被大火吞没了,他费心伸手挽救,竟又被一根烧焦的横木砸中了后脑,终于晕了过去。等到慕秋狄冲进去之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他的所在,而这时候浮生花貌似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了。慕秋狄看着师尊躺倒的方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得抱起了他后往回走,心中却也是伤痛到极致,几乎也感受不到火焰的燎人了。
眼前的白隐已经奄奄一息,在咏灵的呼唤与及时施救之下终于艰难的张开了眼睛,却看到两名徒儿悲痛欲绝的泪颜。他本想伸出手去对他们安抚一番,可终究是没有力气。他自知现在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大约也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是,看着咏灵的脸,想到浮生花没有挽救回来,他就异常的愧疚与遗憾,同时也憎恨自己,实在太过大意了!
“浮、浮生花,花……”他想说些什么,却语不成句,嘴唇一直在打颤,竟是没有丝毫的力气集中到嘴边。
咏灵见状泪如雨下,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抚道:
“师尊,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多说了,师尊,你千万要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担心了!”咏灵自然明白他的所指,看着眼前两人那凄茫无助的神色,她哪里能不知道浮生花没有救回来?可现在又哪里是担心那个的时候?眼看着师尊已经气息奄奄,她就伤心欲绝,不忍他再有半刻的受累了。
白隐终究闭了闭眼睛,无比心痛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却是再次抬眼看了看两名徒儿的脸,想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有他们陪在身边,大约也是件幸事了。那些遗憾,也终究只能遗憾了。
慕秋狄这一刻也哭得稀里哗啦的,白隐也想要对他说些什么的,却也是力不从心了。他思索片刻,终究艰难无比的在身上摸索着什么,慕秋狄见状,便贴心的顺着方向帮他摸索,终于找到一把金属的匕首,放在了他的手上。然而白隐却将这匕首递给了咏灵,咏灵会意赶紧接过,白隐却艰难地对着她断断续续地道:
“去找,去找,淮南王。他,他是你的,外公。他,会保护你,咳咳咳——”
“师尊,师尊!”慕秋狄同咏灵大叫,此刻谁也顾不得去深思他话中的内容了,因为白隐还没说完,口里便咳出了大股的鲜血,吓得两人大惊失色。
咏灵在他胸口拍抚了良久白隐似乎才缓了过来,紧接着他却又转向了慕秋狄,依旧吐气艰难地道:
“回,回到,浮云派,告知魏光,命他,接,接替门户……”终究是忘不了,自己一生所操持的基业,浮云派的重任当然也是白隐放心不下的事情之一。
“我会的,师尊,一定会的!师尊请放心,呜呜——师尊!”慕秋狄赶紧抓住他的手,看着他一副似乎在交代后事的样子,便忍不住嚎啕不止。
白隐却用尽了最后一分的力气,将司徒咏灵同慕秋狄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而后定定的看着两人,用眼神示意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这一刻,他已经全然明白了。那些人既然派遣了这么多的杀手来偷袭,而如今又趁着他们不在火烧茅舍,恐怕目标也会是那朵浮生花。而这些事情的因由也自然跟西林铭綦脱不了干系。还有宇文华威身上的玉佩,还有司徒咏灵的身世,这一切的一切所串联成的真相,在他生命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