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荼蘼  木兰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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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带着小婠穿过城堡内最冗长的一条路,尽头便是离人国王的正宫。小婠被牵着手羞赧地低头跟在忻的后面,她突然停下,忻转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我一时忘记,我这个样子见国王如何?”说罢她上下整理着头发、衣裙,露出小女儿情态。

忻打量完她,不由自主地说道:“很美。”然而说完又冷冷地回过身,拉着小婠进入内宫。小婠沉浸在赞美的话语中,并未在意。

忻和小婠在内宫的台阶下等待,不多时离人国王驾临。“忻儿,找我何事?”离人国王言笑晏晏。

忻施过礼道:“和父王介绍一下,这位是维雅第一公主。”随着忻的顺势一指,小婠亦福下身去以示尊敬。

离人国王闻言亦不免上下多打量了一下小婠,虽然他眼中有些迷惑神色,但口中还是笑道:“竟是维雅第一公主!我看容姿倒比传言中更甚。来人,看座!”忻和小婠坐在侍女搬来的龙凤雕珠木椅上,听得离人国王问道:“不知公主此番千里迢迢自维雅赶到离人所为何事?”小婠默不作声,脸颊却更加绯红。

忻转头看看小婠,起身跪下说:“儿想娶小婠为妻,请父王允准!”

离人国王初听面色讶异,但转瞬即逝,转头看着忻道:“难得我儿开口央求,岂有不准之理!两族联姻,平息干戈,如此甚好!”说罢朗声笑起来。小婠没想到离人国王竟是这般和颜悦色,不仅对于她的处境一概不问,而且还一口答应了忻的求娶要求,顺利得让她难以置信。

离人国王笑着继续问道:“我儿是否先行问过公主之意?维雅国王那里当由你和公主亲自回去禀明罢?”

小婠掩住砰砰直跳的心,说道:“既然已来拜见国王,小婠自是情愿的。至于回维雅去见父王,怕是不能成行。”说罢便把自身所受灾星诅咒及维雅族中危机局势和盘托出,她总感觉隐瞒这些让她心内不安。离人国王的态度倒与忻惊人一致,并不在乎诅咒。只是由于小婠如今不方便回维雅,不得已离人国王派了个能言的大臣作为信使,前往维雅说明情况。

在等待信使复命的这段时间里,小婠被安排同离人皇族一同住在城堡里,她每日与忻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只觉感情更甚。只是每每触及两族之事,见忻尤为敏感,小婠总是避之不谈。其中唯有一点令小婠疑惑不解:和忻一起共处,时常会令她想起曾经与敛相处的美好过往,这样的错觉让小婠心内不安和排斥,总是会强制自己不去想起,只是越克制敛的形象在脑海里就越清晰。

这一日,离人迎来了族内最盛大的节日——织乌节。因为在这天之后,久违的太阳又将照拂族界。庆典在织乌广场举行,由离人族国王主持。在国王用离人古语祝福祈祷之后,庆典正式开始。小婠与忻同离人皇族一同站在宫殿上注视着国王与族人们的庆贺。远处的火把犹如天上的星星,族人们的歌声传遍整个族界。小婠此刻的心情同他们一样,因为她的漆黑长夜也将要逝去,而未来的光明将会照亮她整个心房。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离人族终于盼来了遥远天际的那一缕曙光,庆典也在此时结束。族人们似乎不敢贪恋阳光,当阳光照在离人族界时,眼所遍及之地却无一人。

小婠暗暗感到奇怪,忻在她身旁解释:“我们早已习惯了在黑夜中生活,长时间的阳光照射会灼伤皮肤。可能你不知道,离人族冷血,所以我们对于黑暗阴冷并不惧怕。”

忻似乎没有注意到小婠吃惊的表情,继续说着:“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热爱太阳,离人族适应环境的能力非常强,这也许是诅咒带给我们的唯一好处。”忻顿了顿,忽又转移了话题,“婚礼定在五天后举行,信使来报,你的父王母后已知晓,他们会一同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小婠羞涩地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被忻牢牢握住的双手,尽管忻的手是那么冰凉,但是小婠的心却是温暖如这久违的太阳。

小婠这一夜并未睡好,但好在半睡半醒间,曾经的梦魇又不知踪影。小婠觉得这一切都是好的开始,也许,和忻生活在一起,她就能够得到小时候寄托在敛身上那梦寐以求的幸福。五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小婠一心准备着,努力让自己在婚礼上成为最漂亮的新娘,与忻一起成为最令人羡艳的眷侣。

维雅国王携王后在举办婚礼的前一天到达离人,与小婠分离的时间虽不长,但他的鬓边已有白发,再愉悦的神情也掩饰不住眉间的愁容。小婠知是父王思念自己,不禁内心满是歉疚。父王母后在侍卫的引领下父王见侍卫已退下,低声说道:“婠婠,你怎能自作主张,离人王子是否对你出自真心,离人族能否接纳、认可你,你可曾想清楚过吗?如此草率,当心最终不过是一场空。”

小婠听到父王训斥自己,刚才满心的歉疚消失全无,别过脸去:“父王,如果您不是来祝福我和忻,就请您回去吧!”父王面色带愠,没有说话。母后忙劝道:“婠婠,我们都是心疼你,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离人与维雅间存在诸多恩怨,所以,你父王的猜测与顾虑都是为你考虑。虽然两族邦交并不友好,但是我和你父王还是赶来参加你的婚礼,其实都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小婠没有回头,但却坚定地说:“的确,很多事情我并不了解,可我亦不想了解,我只知道忻对我很好,以后我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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