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这是他与她同门多年也不曾见过的。
或许,王爷与王妃,才是真的一对。
这个念头突然在脑中闪现,洛子山有些失神,却很快地在心里啐了一句。要不是跟在上官若淳身旁,他定是要吐几口唾沫,彻底骂醒自己。宫中女子对食,是老无所依而不得已而为之的事,纪云瑶嫁给女子也是皇命难违,这有悖天理的事,自己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去承受!
拳头渐渐带起一阵风,洛子山极力压抑的脸也变得扭曲,在这浓重的夜色里,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一掌朝上官若淳打去,好让这场折磨早点结束。自从知道了纪云瑶的婚讯,他不是第一回想这么做了,可被爹劝住,并允诺,今后定会让他夺回纪云瑶,他才一直隐忍。
可眼见纪云瑶和上官若淳感情渐深,每每看到王爷与王妃两人在人前的恩爱,他的嫉妒就越来越多,多到快要存放不下,他宁愿什么也看不到,可偏偏,他却是上官若淳倚重的人,不得不在这样的时刻,陪她前来。若是此刻将她解决,嫁祸给越国的人,岂不是一石二鸟?
“洛子山,怎么走得那么慢?”上官若淳心里算计着事,对洛子山的防备本就不多,只是觉得身后的人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才稍稍侧过身催促。
“是。”洛子山在原地停下脚步,犹豫了片刻,又抬脚朝前走去。
“洛子山,那边的人还没消息吗?”上官若淳突然停下来,洛子山连忙卸了掌风,不然非得硬生生把自己的手震断不可。
“你再去办一次,务必要找到人,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上官若淳从未觉得危机如此近,可她却那么孤独。
如今,她似乎就只剩下云瑶一个人了。
还好,她还有云瑶。
上官若淳回到院子时,夜深得快要变色了,可纪云瑶的房里还有亮光,微弱的烛火昭示着房中人焦急的等待。王爷和洛统领去了城里最知名的青楼消遣,这个消息早在王爷刚离开时就成了众人眼神中说不得的内容,此刻,王妃深夜等待,不免让人有几分心疼。
“王妃,可是在等我?”上官若淳推开门,纪云瑶的身影便立刻映入眼帘。身边的小丫鬟已经昏昏欲睡,她弯起嘴角打趣。
“这么晚才回来,你还知道回来!”纪云瑶见到来人,精神立刻清醒,眼中的探寻很是明显,顾及着身边还有旁人,也不好直说,一句娇嗔,迎了上去。
“身上一股怪味道,快去沐浴。”纪云瑶走近几步,稍稍打量,见上官若淳脸色无异,身上也没有什么破损痕迹,确定她没有受伤,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丫鬟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王妃嫌弃王爷身上的其他胭脂味,这醋味儿还真是不一般,怪不得能把娇媚的顾盼璃姑娘隔绝在外,让王爷只好去外边找乐子。
“累吗?今夜怎么样?”打发了杂人,上官若淳一身清爽地躺到床上,纪云瑶也跟着进了被窝,将披肩的长发一捋,便枕在了上官若淳身边。
“过来的人不是莫南野,是他的心腹,待了几句话过来,无非是想要合作的意思。你祖父的近况也说了几句,他们现在很安全,不必太担心。”上官若淳抬手搭在额头上,有些疲惫。
“祖父安全就好,只是,他们提的是什么条件?”纪云瑶有些犹豫,对方兴师动众地将祖父掳去,如果是用来作为交换条件,那这条件必定苛刻。
“具体的还没说,今夜见面不过是表示个诚意,真要说到条件,那必定是莫南野亲自前来的。听说他有事赶回越国了,我想,是莫辰溪给他找麻烦了。”上官若淳嘴角一抹轻笑,想起莫辰溪的鬼点子,有些替莫南野擦汗。
纪云瑶也不再问了,替上官若淳将被褥往上拉拉,自己也朝她靠了些,因为她已然听见上官若淳浅浅的鼾声。想必是累惨了,才会在沐浴后不多时便沉沉睡去,这些日子来,上官若淳眼里的疲惫,她没有忽略过。
“王爷,王爷!”睡到后半夜,纪云瑶隐约听到敲门声,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上官若淳还在睡,不过这声响久了,似乎也被吵醒了。
“云瑶,什么事?”上官若淳的眼睛依旧闭着,纪云瑶已经先她一步起身去门边询问了。
“叶大人说京城来了密报,请你过去。”
“这么晚了,他亲自过来,就说这事儿?”上官若淳已经起身,披了件外套,仍未完全清醒。
“我去看看,你继续睡吧,别等我了,被子盖严实些,别着凉了。”上官若淳穿好衣服,这被吵醒的坏情绪也被调整好了,看着纪云瑶乖乖躺回去后,将门带上。
“王爷,京城来了加急快报,臣不敢耽搁,这才叨扰了王爷。”叶若涛这些日子干脆就住在了江阴,巡抚的常务也分别交给了几个副手。
“辛苦叶大人了。”上官若淳盯着叶若涛看了几眼,从他手里接过密函。
密函上的字不多,倒是上官云谦的亲笔,这个上官若淳认得出来。将密函收了起来,叶若涛还在不远处候着,不时向她望去。上官若淳迎着光火,想要从叶若涛脸上看出些花样。
密函上写着:落叶繁杂,清扫之。
她早就猜到叶若涛不简单,却没有找到什么确切证据,前阵子只是把粮库账本之事大致禀报了回去,没想到京城里来的答复是这样。上官云谦也知道没有确凿证据,堂而皇之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