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清楚，这次杀孽实在太重，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大殿之外的天空早已是阴云密布压抑的令人窒息——天劫已至，不单单是梦轻寒，亦是上官晴嫣的天劫。

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门口，眼前幽明石铸造的剑炉已经完成，秋玄墨微微侧首，抚掌浅笑：“好一舞《凤求凰》！玄墨此次得见师姐和晴姑娘跳完这舞，也算是值得。”

她身姿挺直，天劫压迫之下气息却丝毫不乱，竟是本尊直接到了。

“师姐，你护不住她。”

几个人都是聪明人，简单的几个字，便是心知肚明。

鬼修，为邪，所以为天地正道所不齿。

仅此而已。

所以柳柔儿死了，而上官晴嫣也得死。

梦轻寒既然脱离大道三千得想正果可以不受法则约束，受到连累的便是她心爱的人——这便是所谓的正。

“所谓的天既然想看这场戏，我便陪他演。”

晴嫣只是笑，原本满满都是疯狂扭曲的眼神，此刻变得清透无比，这位昔日的王者不过是被执念迷了眼睛，她的骄傲从来不亚于梦轻寒。

梦轻寒勾起手指，赤色的烈狱冥火在剑炉里开始疯狂的燃烧，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换上一身精致嫁衣微笑等待的上官晴嫣，然后率先走向了剑炉。

玄墨抬头看看暗沉的天际，笑：“敢以天雷铸剑，估计也只得我一人罢了。”

“玄墨师妹……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感激你？”

秋玄墨微一挑眉，“随你，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

晴嫣侧身一礼淡淡道：“不管怎样，小寒从今以后便只属于我一人，也算得偿所愿。”

“……”

玄墨的白衣被火光映的发红，一双鎏金色的桃花眼染上了妖艳的流光。“请开始吧。”

女子站在台子上，怔怔的看着脚下翻滚的红浪。

“冥火熔炼身体……一定很疼对不对……”上官晴嫣微微抬着水袖，嗓音柔媚。她侧头看着身畔负手而立的冷漠女子，忽然粲然一笑：“小寒，这也许才是真正属于我的结局呢。”

梦轻寒垂头看着，沉默的伸出了骨雕般精致的手掌，在火光映衬下，本来惨白的肤色还依稀染上了些许极淡的红，使得这个冷漠的女子似乎也开始温柔起来了。

上官晴嫣愣住了，看着那只修长的手，她有些不知所措。

“说好的，会一直在一起。

所以这次……我陪你跳。”

轻寒的笑意愈发真实，终于在最后，晴嫣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微笑。

那才是她内心最深处的真正的梦轻寒。

她们无法许下彼此白首不弃，却能允诺生死不离。

“……好。”女子嫣然一笑，用力握紧对方的手。脚下的赤红烈火，似乎成了两人的最后的喜烛。

秋玄墨闭上了眼。哪怕并没有血腥的画面，那景象对而言她也残忍的心痛。

夜无秋是唯一的活口，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哪怕脸色惨白；被天劫压迫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眶被飞溅的火星灼伤——也只是固执的看着。

一直到两抹红色彻底的湮灭在剑炉之中。

沉寂的剑炉上空那里浮着一对赤色的长剑，是两种不一样的红色，一抹冷冽，一抹柔婉。

“知道为什么会引发这种级别的天劫么。”

“师姐的鬼修之力太强……阻碍了所谓的天道正果轮回。”秋玄墨揽起水袖，白皙的手掌捏出了血迹，冷笑。

“那郡王大人……还有我昊天国所有的无辜子民呢。”

白衣女子抬起头看着劫云散去的天空，面无表情的感受着体内属于天道的惩罚——她偷换了两人死亡的概念，自然是要受罚的。

“他们不过是我师姐的陪葬品。”

区别就在于，是被晴嫣顶上暴君之名屠城杀死，还是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

明明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安安静静过下去的。

玄墨鎏金色的双眼愈发黯淡。

玄墨怀抱双剑走的时候，是夜无秋送她离开的。

“……我要守着这里。”

“哪怕早已经是一座空城？”

“对……哪怕它已经死了，但是这里是晴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对我而言，这里就是最好的归宿。”

“随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昔有双剑，名曰舞耀缠情，镇于鬼界千余年，为鬼界至宝，其自有双剑灵，法力无双，护得鬼界安泰，甚至得以脱离三界之外，鬼界自此自成一脉。

两位剑灵虽据为女子且实力相差颇大，相辅相成，一刚一柔，恩爱异常，为鬼界一大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