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粮仓的一件短袖和裤衩,又叮嘱了他一番怎么洗,这才离开。
毕竟这孩子已经六岁了,也不小了。
童韵关上门后, 蜜芽儿就从毛巾被下面睁大了眼睛, 好奇地去打量眼前的萧竞越。
他很瘦弱, 虽说是六周岁了, 可是看着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很黑很亮的眼睛,坐在木盆里一脸茫然。
看上去有点呆。
蜜芽儿没想到,后来几乎是中国经济领头羊的萧竞越,现在竟然是这样一个呆货,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人都有年少无知傻乎乎的时候啊,他现在就是个小土鳖儿。
只见眼前的萧竞越开始时还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毛巾和肥皂盒,呆了片刻后,终于试探着碰了那肥皂。
蜜芽儿开始以为他是要拿过来洗,谁知道他竟然用手指头轻轻戳了下那滑溜溜的肥皂,仿佛在好奇。
蜜芽儿很快就明白了,这年头肥皂在这贫困农村还是稀罕物,可能萧家没舍得买过肥皂,他没用过,或者说刘美娟的肥皂还轮不着他用,所以他不知道这玩意儿,现在看到了难免好奇。
红色方形的肥皂盒子,上面带着一个双喜字,里面是被用的没了边角的肥皂,圆润胖乎。
萧竞越研究了一会肥皂后,终于开始脱衣服准备洗了。
本来蜜芽儿看得有滋有味的,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不该看的,顿时也像刚才的萧竞越一样呆在那里。
她怎么忘记了,男孩子即使再小,也是不会缺少零部件的。
而萧竞越显然是不缺的。
她赶紧闭上了眼睛,用毛巾被蒙住了脑袋,也顾不上毛巾被底下实在闷热了。
她还是个黄花小姑娘啊,一个只有八个月的小姑娘儿,竟然看到了男孩子的那个,实在是太不纯洁了!
蜜芽儿躲在毛巾被底下闷热闷热地流汗。
过了好半天,萧竞越终于洗好了,他洗好了后,就换上了粮仓的那衣服。
换好衣服,他正打算出去,就见门开了,陈秀云进来了。
她一见换好衣服的萧竞越,顿时忍不住笑了。
“这一身你穿着还挺好看的,像个城里来的孩子!模样好就是沾光!”
这身短袖裤衩,还是谭桂英送过来的旧衣服,虽然也是常见的军蓝色,可是那袖口处带了点边,简单的增添,让那短袖裤衩有了和山里男孩子的大裤衩不一样的味道,看着就是洋气。
现在的萧竞越在洗澡过后穿上那身衣裳,眉眼清秀好看,乍一看跟城里人没两样。
“你这是模样长得好,穿上才好看,粪堆和粮仓穿这个,根本不成样子,我看着都觉得白白糟蹋好东西。”
“谢谢二伯母。”萧竞越小声这么说。
陈秀云看这萧竞越还是有点怯,知道他是被后妈刘美娟打骂习惯了,到了别人家凡事都是不太敢,当下就笑着说:“谢什么谢,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今晚既然赶上了,你先在我们家多呆一会儿,我们正忙活着,没人看蜜芽儿,你过来炕边陪着她玩。”
陈秀云精明,知道这孩子懂事,如果直接说打算让他在家里吃饭,他肯定不好意思,可能直接就跑了,于是干脆拿蜜芽儿当借口。
果然,萧竞越一听说要让他看着小妹妹,他连忙说:“伯母,你放心忙去吧,我会在这里看着小妹妹的。”
说完这个,他仿佛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解释道:“我会看孩子,不会掐她,也不会弄疼她。”
陈秀云微愣了下,就明白了,这是他那没良心的后娘冤枉他掐苦瓜了,所以他怕自己担心,特意解释下?
想到这里,不免有点心疼,再看看这孩子,长得清秀好看,懂事,会说话,人也聪明,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了那么傻的爹和一个那么贪的后娘?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看着蜜芽儿,伯母放心。”
说完这个,笑了笑就出去了。
出了门后,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真不容易啊。
萧竞越在陈秀云走后,就打量了下炕上。
这炕上铺着一层草席,草席上面是各家常见的粗布条纹床单,炕的角度有一排炕寝,炕寝下面随意放着件小娃儿的衣服。炕上散乱着个薄毛巾被,毛巾被底下有一处鼓鼓囊囊的,萧竞越看出来了,顾家的小妹妹应该就躺在毛巾被底下。
他静默地站了一会儿,想着这毛巾被未必透气吧?便是透气,总是闷在里面也不好,于是就走上前,爬到炕边,去够那毛巾被。
他想掀开来,好歹露出她的脑袋。
可他怎么可能想到,此时的蜜芽儿正躲在毛巾被底下咬着嘴唇琢磨事儿,他这么一掀开,蜜芽儿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这人怎么这样啊,竟然掀开一个小姑娘的被子!蜜芽儿暗地里吐槽。
萧竞越在掀开毛巾被后,也是惊呆了。
他也不是没见过小孩子,他家苦瓜就是和这小妹妹一天出生的,所以他知道小孩子是什么样的,可是他却没想到,原来八个月大的小孩子,还可以长成这样。
这么白嫩嫩的奶肥身子,这么圆滚滚的娇憨可爱,还有那双大眼睛,就好像夏天山里流淌着的清泉,澈亮得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的头发黑亮柔顺,用红头绳梳着了一个朝天鞭,圆润的小胖脸儿白净得好像嫩豆腐一样,小嘴儿红嘟嘟的,像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