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们驱车离开，我有些受伤，转脸瞧佘婧，她的眼中也同样闪现一丝妒意。但那目光转瞬即逝，很快她就是微笑着向我说：“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呀，走——上车，我送你去包扎。”说着转身上了自己的白色宝马。

我坐进副驾驶位上，问：“那人是不是叫王强？”

佘婧正好发动车子，微微一愣，“果真是他，来的时候我还问了呢，他都不答，果然是一旦牵涉到了小雨，他整个人就绷紧了神经，高度紧张，生怕她再遇到任何的伤害。”

我眉头一蹙，“小雨以前到底受到过什么样的伤害？为什么她明明有家，却会和文剑生活在一起？像刚才那样的情况，不是应该她的监护人，她的家人来保释她么？为什么来的会是文剑？而那个王强又到底对小雨做过什么？”我忽然是想起了在那店子里时，王强说的那些恶心的话来。

佘婧撇嘴一笑，“重要么？爱一个人不是应该什么都不在乎么？”见我一愣，正欲反驳，她又是自嘲一笑：“你看看我，我不也正是和你处在同样的境地之中么？你见过文剑这么多次，也见过我和小雨一起在他身边多次，难道你还看不出在他心里，我的地位连小雨的十分之一也不及么？为什么微微会那么的讨厌小雨？她是在为我鸣不平。为什么我总是会百般的讨好这个女孩子？是因为我爱的人视她为生命。他从他最爱的妻子，也是小雨的姐姐手中接过了这个包袱那一刻，就是注定了今生今世他们两个人的命运都将是要捆绑在一起的。我选择了这个男人，就得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心底深处永远无法忘记的刘小瑶，也包括他这一辈子永远无法放下的刘小雨。”她平静的说完这一切时，我忽然间觉得很为眼前这个女人不值——她是那样的温柔美丽大方高贵，她有着超出一般女子的学识，她的家庭富庶，见识广阔。小女人的情怀中，又是透出一股女性罕有的知性美。在成熟男性眼中，这样的女人，就是成功人士身边最为耀眼的伴侣！

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在文剑的身边这样委曲求全，于是我问：“婧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文剑呢？他结过婚，妻子和还在腹中的孩子都死了。虽然他开了一个公司，可是规模并不很大，这其中还得益于你的帮助。而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身边还拖着一个刘小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兄妹，而是前姐夫和前小姨子。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彼此把对方看得很重要，甚至可以说超过了另一半。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婚姻，难道就是你想要追求的么？”我斟酌着说出来，最后道：“这是我心里的实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也许是我的话戳中了她心底最敏感的神经，她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红，抿嘴望一眼车窗外，故作不在意地一笑，“你说得很对，这些年来，对我说过这样的话的人太多了，多得我都记不清了。好像认识我和认识他，知道我们之间爱情的人都说过吧。”她忽是自嘲一笑，“也许这只能算是感情，还称不上爱情，爱是不顾一切，爱是唯一，爱是他当初对刘小瑶的执着不悔，爱是他现在可以为了刘小雨牺牲一切，包括牺牲他的感情，来接受和我在一起的人生。”

这话令我大惊失色，“难道说……难道说他真喜欢小雨？”

佘婧淡然一笑，“难道说你还看不出么？他们相爱，可是他们却都不敢承认，也不敢相爱。”

我的心一下子空荡荡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我想说他们也太自私，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佘婧却是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你觉得他们很自私么？”见我不语，她则是嗤笑道：“反正我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是自私透顶了！他们之间只是对对方有情，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是两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人！你看我和文剑在一起多年，我和他提过很多次我想结婚，可是他每一次都是推脱。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公司没有上轨道，还有重要的项目没有完成，小雨现在还没有上大学，正是高考前夕最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让她分心了。”说起小雨，她一下子变得很气愤，“我就不明白了，这结婚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关她刘小雨屁事！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们在一起时，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她，所有的矛盾也是因她而起。”她再是忍不住流下泪来，看样子多年的委屈早让她不堪重负，平日里见着平静，实则内心一直压抑着。

我还是忍不住再问：“既然爱得那样的痛苦，为什么不选择放弃呢？还有文剑和小雨，他们既然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佘婧缩了缩鼻子，望向我，“因为他们还有羞耻心，他们懂得他们的相爱不会被人祝福。而且文剑这样的人，很正直，并且思想上非常非常的顽固，他的潜意识里一定是认为自己配不上刘小雨的。她是那样的年轻，朝华一样的年纪，而自己却已经是三十而立的男人了，他们之间隔着一轮。而且最重要一点，她是刘小瑶的妹妹，一直喊着他姐夫长大的，他怎么都不可能说服自己接受她的。所以哪怕再是喜欢她，他也不会选择她，最多是选择一辈子照顾她。”她说得轻描淡写，我却不是很认同，“可是你自己都说他心里没有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实，去找一个能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呢？”

她终于是不再回避这个问题，她望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