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手,奴才就连忙走过去了。郡主好像很激动,一把推开了睿王千岁,还与睿王千岁争吵了起来,等奴才走到的时候,郡主已经往奴才这边来了……”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重点了。
聂谨言在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已经气得五脏俱焚、六腑崩血了。
之前去门外吩咐小太监的龙骏并没有走,如今在一边站着,装木头人呢。
在听完小喜子回禀的这番话后,龙骏微微皱眉,叹道:“难道我家妹妹小婉儿的晕倒,是因为受了拥有晋安国第一美男子称号的睿王龙麒的调戏,而导致的?这说出去有点不太服人啊。”
龙骏特意把口气加重到了‘晋安国第一美男子’几个字上,聂谨言如何不明白龙骏是什么意思。
这是晋安国,不,不只是晋安国,应该是整个天下,列架子等着被龙麒调戏的女孩子,怕是能排出几百里地去。
不只如此,睿王龙骏这人,因着皇太后薄氏的严加管束,自幼饱读诗书,通晓礼仪,绝非一般皇族纨绔。
说句大不敬、诛九族的话,皇太后薄氏是按着帝王的规格来培养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直到睿王龙麒十八岁,府里才只有一位自小侍候他的通房妾侍,还是薄太后从宫中几经挑选的。
皇太后薄氏宫里混半辈子的人,深知女色害人,绝不许他儿子胡乱沾染。
睿王龙麒在这方面也比较自制,自幼虽收到无数爱慕挑逗以及脉脉含情的闺阁眼儿媚,他都有礼有节地拒绝了,怎么会突然间在温小婉这里出了这么一招呢?
靖王世子龙骏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了,必有内在隐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聂谨言却不想那么多,他狠狠地咬着后牙,目光都绽成蓝绿色了,一bō_bō地杀意,连着龙骏也不好在旁边继续念叨风凉话了——虽然他说的确实都是极有条理、极为正确的。
要不是温小婉没醒,聂谨言实在不敢离开,龙骏估计着聂谨言应该要飞奔去砍人家的手了。
就在室内的气氛低到冰点,呼吸都有些困难时,小禄子带着御医院的张老御医救世主般地降临了。
张老御医在御医院服务几十年了,宫里什么风浪没看过,人情势利最是清楚。
小禄子找到他的时候,给他看的是靖王世子龙骏的名贴,他并未如何的担心,背起医箱,慢悠悠地从御医院里走出来,任小禄子催了几次,也不见他快。
直到小禄子说是温婉郡主晕倒了,聂司公很着急时,张老御医才拿出二十公里世界冠军径走的速度,小跑地跟着小禄子往慎刑司这边快赶。
开始小禄子这么说时,张老御医还不怎么信,直到发现小禄子带的路,真是往慎刑司这边来的,才不由得不信了,老心肝吓得噗噗乱跳,又加快了速度,简直要有博尔特飞起来的感觉了。
难为他老人家今年已经六十有七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御医院吃御医院,果然保养得不错。
聂谨言一见御医来了,立刻从床边大踏步走过去,拉着张老御医边走边道:“还要麻烦张老大人,帮着好好瞧瞧,郡主她为何会忽然晕倒?”
聂谨言周身的杀气,很难在一瞬间收敛下去,要不是他死死拉着张老御医,张老御医想躲也躲不了,他已经吓遁了。
即使这样,张老御医勉强撑着走到床边时,寒冬天里,一身衣服硬是被汗湿出新版地图来了。
龙骏算是彻底看出来聂谨言在宫里的淫威如何了,怪不得自己那位皇弟堂兄,一定要策反聂谨言,确实助力多多。
张老太医稳了稳心跳,长吐长出了两口气,才抬起还是有些颤抖的手,隔着一张素帕,搭到温小婉的腕子上。
龙骏觉得他有必要把聂谨言往外拉一拉,要不聂谨言站在那里,张老御医的压力太大,怕是会影响诊脉的。
龙骏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没有聂谨言吩咐,还跪在那里如一滩死泥一样的小喜子,示意他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别看龙骏是靖王世子,皇子龙孙,但在小喜子面前说话可不抵着聂谨言管用。龙骏踢完他,小喜子连头都抬,继续跪着。
龙骏一噎,却也没有办法,他走上一步,去拉聂谨言。聂谨言纹丝不动,铁塔一般站在那里,表情像死了爹一样的凝重,他哪拉得动。
龙骏这回彻底噎住,一甩他那宽大的道袍袖子,转身自己坐回了之前他坐过的那个墙角处——他若也站在那里,估计着张老太医,也不用给温小婉诊脉了,张老太医自己都快交待了。
张老太医一边用袖子抹着额上的汗,一边诊了又诊,也不见他说些什么。
一旁的聂谨言连呼吸都渐渐有些抽紧了。生怕张老太医说出什么不测的话来,他会承受不住。
直到两刻钟过去,张老太医才松了手,聂谨言却连问都不敢张口问了。
“回聂司公,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在下给郡主开张安神的药方子,一会儿您让人小心熬了端来给郡主喝下,郡主安心休息几天,便会康复了。”
说什么受惊吓,在张老太医觉得,温婉郡主这明明就是……睡着了咩,看样子已经进入甜梦乡,会上周公了。
张老太医诊了足有三遍,才敢确定,说心里话,他给宫里的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们诊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小心过。
聂谨言的面色依然肃然,显然对张老太医下的这个结论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