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知藏在哪里,如今也不知是从哪里显身出来的小福子,游魂一般飘过来。
温小婉在小福子还没有走近时,小小的声音对聂谨言说:“相公你放心,你对我说的话,我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和别人说的。”
聂谨言颇感安慰地点头,可怜他那口气还没有舒顺下去,温小婉紧接着说的话,让他连脖子都红了。
“我还没有奔放到,把我们的情话,说给别人听的程度呢。”
这话因着声调极低,温小婉的嗓子又极好,说出来时,有无尽的委婉缠绵,聂谨言脸红脖子红的同时,头皮发紧。
——他们这算是情话咩……
好在小福子这时走了过来,给聂谨言和温小婉分别行了礼后,在聂谨言的示意下,带着温小婉离开了。
温小婉临走时,还不忘记冲着聂谨言抛了一个媚眼,聂谨言过电似的,浑身一颤,连忙转身过去,无法再目送着温小婉了。
很快,温小婉就自尝说错话的可怕后果了。
‘奔放’神马的,确实不是什么好词语。
小福子把她送回永孝宫,她还是走得角门,进到宫内,锁好角门。她并没有去嘉嫔黄沛莺的卧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黄沛莺早就会周公去了。她带回来的八卦,还是等着明天在与黄沛莺分享吧。
她刚打开房门锁,进得室内,只来得及关门,灯还未及点,一把她并不陌生,却不管她哪次碰到,都带着冰冷血腥味的剑,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指到她的嗓间。
像这般的,聂谨言被温小婉逼退半步,温小婉会往前补上一步的事情,他们两个之间,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像聂谨言被温小婉的白痴二货表情,逼得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地低吼一样,已经有过几次了。
温小婉完全适应,一点反应不良都没有。
聂谨言的教训在她的耳边如风过,她根本不在意聂谨言吼了什么,还觉得聂谨言板着一张脸、红着耳尖吼她的模样,很有萌,说不出的可爱。
夜色静止,只有两个人绵长的呼吸,好一会儿,聂谨言才开口,“这么晚了,早就宫禁了,你在宫里走动,不安全。”
聂谨言的站姿依旧笔挺,温小婉试图往他身上靠,靠了几次都没有靠上。温小婉讪讪而立,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和我家主子通好气儿了,若我被巡宫的侍卫看到,我就说要去宣御医,我家主子落胎时没调理好,今儿白天接待一批各宫姐妹,累着了。”
这个说法很一箭双雕,于嘉嫔是极有利的。她昨天晚上刚承宠,若今天晚上不小心招了御医回去,皇上必定会来问的,这么一问……,有许多事情不言而喻了。
今天白天去永孝宫里的那些后宫嫔妃,少不了会被皇上厌恶几天的。皇上顶着嫡出的名头,其实却是庶出,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可称不顺心,最见不得这种捧高踩低的行径了。
聂谨言冷哼一声,“你们主仆到是聪明。”
“哎哟,我的相公,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主子以后要是能当上……”温小婉瞟了瞟左右,压低的声音说:“当上太后,咱们两个在宫里,还不是如鱼得水,想怎么地就怎么地。”
谁知道聂谨言的脸色更难看了,又重重地冷哼一声,比之前那声还冷得掉渣,“你跟了本公,还不是一样的如鱼得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温小婉,“……”
要不要说得这么酸啊。还有,聂谨言到是提醒了她,‘如鱼得水’这种姿势,在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可以试一试。
“相公英明神武,小女子深受福泽。”
温小婉若是屁股后面长了尾巴,这时已经摇晃起来了。
聂谨言深深憎恶温小婉这副狗腿的表情,又虚又假却又让他的心口又甜又涩。某些早早决定的东西,越来越不好把持了。
聂谨言把头扭了过去,假装看天幕里的星星,但今晚有点阴,天幕中只有一片漆黑。
“哎,”温小婉收起自己那副没心没肺的表情,难得地轻叹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他们对你没按好心。”
‘他们’这个词,涵盖意义很广。
温小婉是看过原著的,聂谨言最后死得很惨,皇上从来都视他如心腹大患,被太后主子出卖后,他直接成了睿王龙麒的替死鬼,
那第一次反叛明明是睿王龙麒发动的,最后阴谋败露,太后薄氏不舍得儿子,拿着聂谨言顶了上去。
温小婉还记得聂谨言死的时候,只对晋安帝龙耀说了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一个太监,哪儿会对皇位感兴趣,纵然做了皇帝也传不了宗接不了代,您说是吧?”
这腹黑的玩意,临死的时候,还给出卖他的旧主摆了一道。
在晋安帝龙耀原本就布满荆棘的心口,又添了一根带血的刺——那时,晋安帝龙耀还没有儿子,而睿王龙麒的正妃一气生两——男孩,一对双胞胎。
在皇家,生不生得出男孩子,是比当政清明不清明,更严重的事情。
要知道你没儿子,你就得过继别人的儿子。龙耀本来就与太后母子不对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是以,在第二年睿王再次谋反之时,龙耀亳不客气地把睿王全府都收拾了,连那一对还未及两周岁的双胞胎,也悄悄毒死,以绝后患了。
不管怎么说,不管这出戏里死了多少人,聂谨言算得上是以悲剧收尾。
用原文里的话,聂谨言不过是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