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仁五爬上了马车后,扭着头瞧着侯子强,经过一夜大雨的洗礼,那消瘦而纤弱的少年侯子强的面色,显得很白嫩,似乎吹弹可破!因为之前在监狱里,就算大白天的也透进不了多少的光亮,加上在监狱里日本鬼子们也不让犯人洗脸,所以狱友们只能相互瞧见对方长相的大致轮廓,这时的侯子强显得面容姣好,甚至在他那天生的瓜子脸上还有点儿‘男生女面’的相貌,这个瘦小子越看越有些像个纤弱的小姑娘了。
魏大虎赶着马车跑到了侧翻的‘跨斗子’摩托车旁边,喝停了马、勒好了车闸!魏大虎第一个跳下了车,曲仁五紧随其后也蹦下了车。侯子强刚想下车去,华胜利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忍着高烧而带来的头昏脑胀,道:“你年纪还小,就别下车去了,那儿太血腥了!看,那两个日本鬼子流了不少血,给‘跨斗子’都染红了一小半儿了!”
侯子强噘着看上去还挺娇美的小嘴,道:“我都16岁了,我想下车去,也要弄把枪,一会儿打起日本鬼子来,我好也有条枪,我要给我师傅报仇!”
华胜利道:“一会儿,如果真的再与日本鬼子开打了,可比刚才的要凶险多了!你听我的,先别掺合这事儿,等你以后的枪法练准了后,你再打鬼子给你师傅报仇吧。”
侯子强撇了撇红润的小嘴儿,翻着清澈的眼眸,向上看了看天,道:“那华大叔,你得答应我,以后一定要教我打枪!”
华胜利笑了笑道:“那是一定的,我以后一定把你教成个神枪手。对了侯子强呀,其实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岁数,你也没有必要一口一声‘大叔、大叔’的叫我了,我们都共同地经历过了出生入死,就像部队里的‘战友’加‘兄弟’一样,你今后就叫我‘大哥’吧!”华胜利边说着边捏了一下侯子强的鼻子,随后放下手,紧紧地握住了侯子强的那纤弱而不失滑润的小手,侯子强没有挣脱……
侯子强听着,脸上不经意间地泛起了一圈红晕,他点了点头,那薄而红的小嘴唇张开了,又欲言又止地闭上了,用很崇拜、很信任的目光看着华胜利。
这时,魏大虎和曲仁五已经拽下了‘跨斗子’摩托车上的两个日本鬼子死尸。咧着大嘴叉子呵呵傻笑的魏大虎,擎着那挺歪把子机枪,稀罕了又稀罕,对着远方空瞄着,像是在准备扫射日本鬼子一样。
曲仁五拎着缴获来的三八大盖,左脚蹬在‘跨斗子’摩托车上,右脚站在地上,他摇摇头,无精打采地看着魏大虎这位‘黑爹’在那里摆弄着歪把子机枪。
华胜利自己勉强地半坐起了身子,望了四周的远处,暂时没有见到一个人路过这荒郊野岭下的土路,也暂时还没有日本鬼子的‘跨斗子’摩托车的马达声响,。
曲仁五见魏大虎一直在那里希罕着缴获来的歪把子机枪,没有一点儿‘想走’的意识,他转回了头对着华胜利道:“老大,我看那七辆日本鬼子‘跨斗子’摩托车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开回来,要不然,嗯……为了您及早去看病,要不然咱们还是上路先走吧,行吗?”
华胜利忍着高烧的不适,坚定地道:“不行!剩下的那七辆日本鬼子的‘跨斗子’,它们机动性强、车上还架着杀伤力很大的机枪,我们不趁着现在的这好机会歼灭掉它们,日后必然会给很多抗日战士们带来无穷的后患!”
魏大虎这时也稀罕够了歪把子机枪,托着沉重的歪把子机枪来到了华胜利的近前,有些爱不释手将枪递向上去,对华胜利道:“给你!按照我们胡子的规矩,抢来的‘好货’要先交给‘老大’!”
华胜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魏大虎在递枪时,他那大黑脸快要揪成了一团,大嘴噘着,眉头紧皱着。华胜利憋不住笑了起来,道:“哈哈……我这里不讲你们胡子那一套,这挺歪把子机枪,你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了!”
魏大虎瞬间大黑脸就乐开了花,兴奋地道:“真的?别反悔呀!呵呵,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华大哥你真够意思!这枪真它娘的好,昨夜我还是第一次用过这种枪,一扫一大片的日本鬼子,都他娘的给他们干倒趴地上,比它娘的‘老洋炮’都厉害‘老鼻子’了!”
华胜利因高烧弄得头昏脑胀,勉强笑了笑道:“记得用这枪多杀些日本鬼子。”
魏大虎又重新将歪把子机枪端在手,信誓旦旦地道:“我定会多杀那些无恶不做的的,他娘的,来到了东北后他们比我们胡子对老百姓都凶狠!”
曲仁五无精打彩地跳上了马车,将手里的三八大盖往车箱内的草料上一扔,在那里干‘咂吧’着嘴,没有多说一句话。
华胜利让少年侯子强把酒坛子递过来,华胜利打开酒坛子一看里面还有少半坛子酒,大约有七八两白酒,他右手举起酒坛子对着自己的头顶就开始往下倒,白酒先淋在了他的略有些长了的板寸头发上,之后又顺着脖子流入了内衣里面。这时,微风吹拂而过,瞬间华胜利感觉浑身的高烧迅速地减退,昏沉的大脑也清爽了很多。
魏大虎等三人都惊讶地看着华胜利这异常的举动,华胜利道:“我这是为了快点儿降温,我们现在得快点儿准备好,说不上什么时候反回来的日本鬼子就会与我们再次相遇。”说完,感觉舒服一些的华胜利跳下马车,查看了一下前方的岔路口处分开的两条道路,又分析了一下‘跨斗子’摩托车的车辙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