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抬起手,掌心贴上他的脸颊,然后推着脸,往右边拨,“你别看我。”
迎璟就着她的温软掌心,又把脸给转了回来,“为什么不给看?你脸上又没有胡子。”
初宁脑仁儿疼。
她加重手劲,把他的脸又推向右边,“说了不准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迎璟用力转回脸,看她。
初宁更用力地推,不许看。
两人在拔河比赛。
挨不过男生的力气,初宁索性直起腰板,直接双手按住他脑袋。
“艹,你犯规!”迎璟脖子都快被她按断了,用力挣脱,反口咬住她的手。
初宁疼得尖叫:“你咬我干吗!属狗的啊!”
手背上一排牙印,她皮肤本来就白,一受力,红得特别明显。
初宁捂着手,怒目相瞪。
迎璟更愤怒地瞪回去:“这是对你的惩罚。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咬回来啊。”
初宁哭笑不得,“你惩罚我什么。”
“你不相信我的真诚。”
初宁脑仁儿更疼了,说了半天,又绕回了圆点。
她叹了口气,“刚才的道理都白教了?”
“你那套说辞早就过时了,连我妈都不说这些。”
初宁不悦地眯起眼睛。
迎璟视而不见,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
“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
“我不像你,我从不藏事儿,我也藏不住,是什么就是什么。”
“……”初宁炸开的毛,也渐渐柔顺下来。她坐回原处,从跪坐又变成了盘腿儿。
安安静静的,迎璟看她一眼,嘀咕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就像你不喜欢我,所以你刚刚做出的一系列反应,都写明了‘不喜欢’这个态度。”
初宁:“那不就得了。”
“得不了,”迎璟理直气壮,“都是一个道理。怎么,只准你表达不喜欢,就不允许我表达喜欢?”
初宁无语,觉得自己头疼得需要吃止痛片。
迎璟却不再执念这个话题,还挺淡定地起了身,抓了抓半干的头发,打地铺睡觉了。
初宁静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报表数字。
气氛重归宁静。
没多久,迎璟的声音:“你手还疼不疼?”
初宁冷哼。
“别哼了,不会疼的。我控制好力气,我才不会让你疼。”
初宁转过头,“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我从不胡说,以后也不会让你疼。”迎璟侧卧在地上,背对着,他的肩胛骨像一座隆起的山丘,颈后的那根椎骨微微凸起,一条线笔直利落,很有力量感。
他闭上眼睛,“我睡了,你也别熬夜。”
伴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渐起,好像也预示着一晚的硝烟慢慢平息。
初宁总结回顾了一番,最后心绪淡淡散开,就像是一个冷笑话,听过了,就忘了。
她凝聚心神,重新投入工作。
凌晨三点才忙完,这一觉睡到第二天稍晚。等她起床,迎璟已经走了。桌上还留了一张字条:
“上午有课,我回学校了,锅里给你热着肉包子,你要吃早餐啊,不吃早餐是会破产的哦!”
什么鬼。
把纸条翻了翻,哟,背面还有一行字儿呢。
“怕你手机没调静音,所以没给你发微信。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体贴。”
后头还画了一个大拇指。
“幼稚。”
她边评价边撩开窗帘,窗外,阳光万里,是个大晴天。
这份愉悦心情持续没多久,在接到公司电话后戛然而止。
电话里听了个大概,初宁心里一沉,拿起车钥匙,“好,我就来。”
数月前,公司签订的那张vr眼镜订单的供货链出了纰漏。这事儿说来话长,当初跟徐有山签合同,就是看中他在供应市场上的门路。说白了,本质是个非常简单的合同,一个有渠道,一个提供资金,再按效益比例分成。
“第一批报价单上,成本高得离谱,不管是零件还是技术资金,甚至运输费用,都比市场高五个点以上。”初宁一到公司,秘书就作汇报。
“市场部第一时间提出了质疑,但对方拿出了全部的底单,价格一致,说是生产的工厂提升了报价。”
初宁翻了几页,心里已然有数,皱眉问:“谁同意的?”
“他们说,是您。”秘书为难开口。
初宁面色难看,但细想一番,猛地怔住。
秘书继续:“对方说,当时跟你沟通过这件事,就在您办公室。您说,生产工厂的选择,让他们全权负责。”
初宁隐约记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徐有山在前期,沟通工作相当到位,芝麻豆子大的事儿都向初宁汇报,初宁本就忙碌,又见他们态度良好,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