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平定安详,现在也没有了。
从那一夜之後……
心里抑制不住总会萌生怨忿,这个人让他放心的信赖依靠,可这个人也把那份全然信赖的依靠给毁掉了。
“飞天,若是你觉得被我……是一种屈辱,那麽,等你身体好转了,你想对我作什麽都可以。”他的声音轻柔象是在诱哄孩子:“想做什麽都可以,只要你觉得开心。”
不是!
心头的恼怒更盛:“我不是因爲这个!”
才不是因爲这些……这些什麽折辱不折辱的不相干的事情。
又羞又恼,脸上烫热起来:“你出去。”
讨厌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
讨厌这样茫然不知道方向的自己。
飞天把头埋进枕头里。
连站立一会儿都觉得吃力,以往那笑睨风云的自己哪里去了!心里想的什麽完全表达不出来。不知道该怎麽样才能让平舟明白自己究竟是……
可就算是明白了又怎麽样,难道能当过去的事情没有发生过麽?
平舟虽然起身出去,却在房门口停了下来,轻轻又说了一次:“飞天,我只想保护你。”
你想,他想……
有谁管他自己在想什麽?
想要的是什麽?
并不想要什麽保护。
辉月似乎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现在话没有变,说话的人却另换了一个。
天色暗下来,晚餐用过了跟著还是捧上来一大盆汤药。
飞天嘴角有些抽搐,强撑著恶心把药汤喝下去,漱口洗脸更衣上床。
朦胧欲睡的时分,身边床褥向下轻轻一陷。飞天半睡半醒还是明白过来,平舟。
这些天的晚间他总是……
虽然只是同榻而眠,平舟也只是爲了随时爲他运气调养,可就是别扭。
平舟的手轻轻环抱住他,灵力从胸口透体而入。
飞天轻轻蜷缩了一下,可是身体本能地去汲取那源源不绝的暖流。
平舟轻吻他的面颊,头发。
动作中满满的怜惜,并不会让人觉得狎昵猥亵。
可是飞天就是……
不自在。
好在平舟也发觉他总爲这个难堪,屋里昏暗并不燃灯。
否则飞天恐怕会缩到把自己变成一个团儿爲止。
“身体怎麽样了?”慕原一脸的风尘仆仆,见面第一句就问这个。
“还好……不好意思这麽急找你回来,实在是我有许多事情想问明白……”飞天的话刚起头儿便被慕原打断:“我去给你找药了嘛,要不然哪能这时候丢下你不管啊。说实在的,这种事我也是头一次碰见啊,光听传说里要吃些什麽药材,真的找起来还是很费事。来来来,这个,嗯,你看啊,原龟涎,这个可是费了我老劲儿了,差不多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才找到。嗯,这个是三山石卵,样子是难看了一点,不过听他们说一定要吃这个。来来来,不用煎药,直接吃就可以了。”
让他弄得一头雾水,但总算是听明白慕原并非是不告而别,而是去爲自己寻找药材。
“实在是太劳烦你……”飞天极爲不安。
“不烦不烦,都是一家子,我们不帮谁帮啊。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叫慕白。还差一样很重要的丹药,我叫他去帮忙预备,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他一口喝干杯里的茶,手脚麻利把那糊状的龟涎倒进杯里,又把那几个样子古怪的卵膜捏破,看那汁液混在一起难看无比,一股奇腥的味道:“来来,趁新鲜快喝了。”
莫名其妙被他塞了个杯子在手里,飞天怀疑的看看,又闻了闻,皱起眉来:“这个……治我的伤麽?”
慕原一挑眉:“当然啊,要不我忙了这麽些天白跑的麽!快喝快喝,不新鲜就不好了。”
虽然心里疑虑重重,可是看慕原这样风尘劳顿的样子,还是觉得不能让他心血白费。
真……真古怪的味道……
有些咸,有些腥,有些苦,还有点酸……
“大口吞下去啊……唉,想一想我们银龙的数目是一天比一天的少了,从六百年前我弟弟慕白出生,隐龙再也没有银龙出世过,老的渐渐去了,新的却没有……连你,我,慕白,嘉宇,还有个我没见过的坏脾气在内,只有五条而已……”
飞天忍著反胃把那杯糊糊喝干,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问了一个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我什麽时候能恢复原样可以幻化原身?我很想回隐龙去。”
慕原掰著手指头算:“嗯,七,八,九……不对,是五,七,九……嗯,也不对。我也不是很清楚,总得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吧。”
飞天心往下一沈,脸上有沮丧失望的神色:“得要这麽久?我竟然伤这麽重?”
慕原张口说:“伤应该好得差不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