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汉青去看那些人继续排练。
我说是要午睡,结果换了衣服,摸了笠帽就从昨天那个旁门溜出去了。
出门打听道儿,辉月殿街上无人不知,顺顺当当一路往前,左拐右拐加绕弯,就绕到地方了。
这一整条街上,都没有什么行人。
远远的看着长长的一条白石阶,向高处一直延去,看不到辉月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要来干嘛。
但是本能的,就是很好奇。
好奇这个辉月,究竟长什么样。
可是站到了台阶底下了,又觉得,自己挺傻的。
就这么进去要见人?人家见不见啊?报上飞天的名字,会通行无碍还是吃闭门羹,都不知道。
再说,我也不是飞天。
真是辉月站我跟前,我也不认识啊。
再说上两句话,一定露馅。舟和汉青,可以不介意我是冒牌货,但是想必辉月殿这里的人,不会这么包容吧。
我呆呆地靠着牌楼发呆。
这里真是高贵的地方哦,一个经过的闲人都没有。
忽然远远又听到了银铃响声。
玉鞍银帘马?
杨行云?
头象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往回看,果然有人沿着长长的街道走了过来,白马玉鞍,银绺流苏,穿着一件白衣,那模样真是丰神如玉,翩然若仙。
他马走得不快,可是转眼也到了近前。
我穿着布衣,戴着笠帽,应该是很不起眼的样子。要怪就怪这里太安静,一个行人也没有,所以我的存在反而引人注目。
他勒住了马,转头过来看我。
然后,我看到他极俊美的脸上,慢慢现出一朵微笑:“飞天殿下,怎么过门不入?难道嫌辉月殿里茶不够香么?”
天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可遮着脸的啊。
我张了张嘴,没想好说什么。
他一步跨下马来,姿态好看的不得了,长眉细眼,说不出的妩媚fēng_liú。
我看他束发的是一条绞金钱的丝绦,一时不免……又去想成人礼。
不知道杨行云的成人礼,是不是经的辉月之手呢……
奇怪,我又不是飞天,为什么想到这个,心里会觉得闷闷的不舒服呢。
大概是……我貌丑,所以,嫉妒吧。
“飞天殿下还真是说到做到,上次您说不与我说话,果然一字都不说。”他笑嘻嘻的凑近前来,我的鼻间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木樨香味。
“殿下是来寻辉月?”他口气闲适,甚至他直呼辉月之名,足见其有恃无恐的程度:“可是辉月不在呢……克伽将军今天抵星月天城,辉月去迎客了……怎么飞天殿下倒不去看看?”
这个人……
怎么说话这个腔调。
“其实飞天殿下如此情痴,行云倒是十分的佩服呢……可惜殿下垂青的不是我,不然……行云倒愿意尽心尽责,给殿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成人之礼……”他声音越来越低,嘴角那抹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妖异味道。
我心里烦得很,向后退了半步,他跟着逼近前来。
“殿下心里恨我恨到什么地步了……难道殿下不想再杀我一次?”他缓缓拉开前襟,露出雪光致致的肌肤,隔着纱帘我还是觉得有些耀眼,不自然的向一边转头。
“看着我啊!”他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一把打掉我的笠帽,拧住了我的下巴:“看我啊!现在不敢看了么?”
我被动的看着他裸露的胸口。
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从颈项一直延伸到胸腹,又深又狠的一道伤疤。
我倒吸了一口气。
“殿下……”他脸贴近了我,那双眼漆黑乌亮,象是浸在水银中:“我流了好多的血……好多好多的血,沾了你一身一手……飞天殿下,殿下,你身上手上全是我的血,黏的,热的,腥的,红的……你晚上能睡得着觉么?你看到了我翻狞出来的筋络和血肉了吧……你不觉得烫手么……殿下,飞天殿下……”
我胸口难受得很,胃里翻翻腾腾象是要呕吐,用力挣开他手,向后退了一大步。
“殿下怕了?”他浑若无事,把衣服拉拢,俯身捡起了笠帽,递到我面前:“殿下,您的成人大礼之时,行云一定会净身焚香,献一首绝世好曲。”
我颤颤的接过笠帽,他却不松手,眼睛定定看着我的。
觉得后背上凉凉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