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瑞笑了:ok,ok。组座高明。他挖一次,咱刺一次。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持久战嘛。
张弼看看一言不发的王效美,拍拍李大安肩膀:大安兄弟,这就看你了。
听完张弼的话,威尔斯没有说话,走到窗前,默默地望着窗外,许久,回过头来,表情显得很复杂:老朋友,对你们的执著,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你想过没有?一个人能刺字的地方能有多少?前胸后背,两只手臂……,
张弼嘿嘿一笑:少校,还有脸呢?中国人最看重的就是这张脸……
一弯残月。星星点点。
探照灯不时扫来扫去。
帐篷象一座座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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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亚丁中尉就来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叠草纸。
威尔斯眉头一蹙。不用问,他就猜到了:又是警备队转来的《中国战俘致战俘总管杜德准将抗议书》。
这已经是第四封了。威尔斯苦楚地摇摇头。中国战俘的《抗议书》,他已经快能背下来了。看着写在草纸上密密麻麻的中国字,他的眼前晃动着一幅幅幻影。
这些天,战俘营发生了什么?他不在现场,甚至很少过问,但他了如指掌。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也是他的高人之处。
威尔斯淡淡一笑,随手将草纸放进了抽屉里。
张磊站了起来,目光逼视着威尔斯,愤愤地:“少校,我还是那句话,现在72战俘营就是一座人间地狱。你们必须也应该……”这些天,耳闻目睹刺字惨案不断发生,张磊已经不止一次和威尔斯发生争执了。
威尔斯瞅瞅张磊,冷冷地一笑:张,你不要再说了。事实,我承认,这些天,战俘营内确实发生了一些我也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但我必须指出:这是你们中国战俘内部的事务,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一贯奉行战俘自治。
张磊打断了话:少校,这根本不是什么战俘内部的事务,而是**裸的践踏《日内瓦公约》。
威尔斯紧紧地盯着张磊,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张,我再次提醒你,你要为你的话负责。你别忘了,你是我们联军的翻译官。不是战俘代表。
张磊冷笑:少校,我是翻译,这一点没错。但我首先是个中国人,我还是一个战俘。我不能眼看着我的战友遭受非人的折磨,殴打,杀戮……
威尔斯恼怒地挥挥手:张,你这样,很令我失望。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希望杜德准将看到这份该死的交涉书。这是你们战俘自己的内斗,将军是不会过问此事的。
但是,连威尔斯也没有料到,一个小时后,杜德准将竟打电话,要他马上到办公室。
一见面,杜德开口就问:威尔斯少校,听说,你那里最近很热闹,**方面有什么动静吗?
威尔斯只得实话实说,谈了战俘刮掉刺字,也谈了黄河溺水自杀,当然也提到了《抗议书》。
杜德哈哈大笑:这么说,我这个战俘总管是应该拜读一下这些**的大作喽。阿瑞斯,可以吗?
威尔斯只得打电话。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亚丁中尉送来了《抗议书》。
杜德掂掂手中的《抗议书》,苦笑:尊敬的少校,手纸写的,看来,这也是个创举啊。好吧,阿瑞斯,你是个中国通,还是你来当翻译好了。
其实,中国战俘的《抗议书》,威尔斯早已快能背下来了。但要准确地翻译成英语,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清了清嗓子,他才念了起来:
尊敬的杜德准将:
鉴于战俘营目前严重的局面,根据《日内瓦公约》,我们向您再次提出郑重交涉。
日前,战俘营内到处充斥着血腥,暴力,杀戮和极不人道的虐待。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采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实行法西斯统治,对战俘打骂,侮辱,强迫刺字,战俘们的生命安全和信仰丧失殆尽。
……
“ok,ok。”杜德仔细听完了《抗议书》,哈哈大笑,“看来,**大有能人啊!”
威尔斯只有苦笑。
杜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许久,停下了脚步,嘿嘿一笑:“尊敬的少校,**不是要交涉吗?礼尚往来,我们是该给他们个回复了。这样吧,准备一份礼物送给他们。
威尔斯笑了。
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孔祥瑞带领着十几个警备队员来到了军官大队,但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大门外。
二狗子晃动着手中的木棒,大喊:赵亮,出来!
赵亮在吴林搀扶下走了过来。在他们身
后还有十几个志愿军战俘。
孔祥瑞看着迎面走来的战俘们,笑了。
二狗子壮着胆子大喊,但声音有些发颤:姓赵的,美国人说了,你们的交涉,可以考虑。
赵亮和吴林四目相视。几乎是同时摇了摇头。
孔祥瑞晃晃手中的一卷报纸,嘿嘿一笑:“尊敬的赵团长,看来,还是您面子大啊!这是杜德准将对你们的答复。”
回到铁皮棚,赵亮翻开报纸,这是一张香港出版的中文报纸:醒目的大字标题:
zg战俘刺字铭志:拒绝遣返!
zg战俘歃血刺字:向往自由世界。
整版报纸除了极少的文字说明,几乎都是大小不一的照片。
特别是一张被人用红笔圈着的照片显得格外醒目刺眼:
这是一张显然处理过的照片:一个被遮住眼睛的战俘袒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