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之后才蹦出一句:“嗨。你在干嘛。”
“写字啊。”麦苗的回答闷闷的。
老板这时候把任鸽的咖啡给端过来放在桌上,看了任鸽一眼:“这样才好嘛,不要浪费我咖啡馆的资源嘛。”转而对麦苗道:“任鸽刚对我说了,她特别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在我的批评和帮助下她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别不开心了哟,小麦苗。”
任鸽挥了挥手拳头,驱赶走了笑容满面的老板,才在麦苗身边坐下:“我在画分镜头哎,新电影要用的。”
“恩。我知道。”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任鸽抓了抓铅笔头,笑出一个纹路:“毕竟不算是我们俩的事情了。”听到这句貌似感叹其实暗藏讽刺的话,麦苗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任鸽,任鸽一哆嗦、一颓、就把铅笔扔在一边,像一只没骨头的生物一般趴在桌上,也不写字,就这么用懒洋洋的眼神看着麦苗。
像极了以前他们常常在咖啡馆消磨日子的时光。那时候麦苗写剧本,任鸽在旁边画分镜,累了的时候,任鸽也就是这种动作,这表情。这让佯装着改剧本的麦苗改不下去,把笔放下,承受着任鸽的目光,也不说话。
“看吧,和别人一起工作没和我一起工作愉快吧。”任鸽把手伸到麦苗那厚厚一叠稿子那儿翻了翻:“这么厚一叠,想当年在我身边,你可是爱写多少写多少,写多了我还求你说麦苗,我们出去玩吧,我们出去玩吧。只有我啊,才不会虐待你。”说着抓住麦苗的手,摇了起来。在一抓一握之间心跳漏下一拍:这人怎么比去年瘦了许多。
“你会从另一个方面虐待我。”麦苗任着任鸽抓着自己的手,淡淡的看了任鸽一眼。发现刚刚像是被人紧紧捏住的心脏的不适感,因为任鸽手掌传入的体温而渐渐消失。她想,当年比干被人挖心肯定是个感人的bl故事,他的死其实是为了救心上人纣王。不然自己怎么会因为任鸽而心绞痛,随之又因为她而恢复成正常人。
“讲得我这么不堪,你不理我难道我开心了?不过现在也好,我倒是完全没有办法从任何方面影响你的情绪了。”任鸽大概是玩累了,放开了麦苗的手,从包里摸出一包湿纸巾,撕开,轻而易举的的挥了挥:“我举白旗了,我们和好吧。就算你不想和我合作我也不该那么幼稚的不爽。”她站起来郑重的向任鸽鞠了个躬:“凡事都应该好商量,我们没缘分当手牵手肩并肩的商业伙伴,至少我们还能是朋友。”
麦苗揉了揉任鸽额前的那缕乱发,笑了笑,没有搭话。她心里想着:我和她真的就只为了那点可怜的友情在翻来覆去的折腾?却又再也不愿辩解什么。话已经由明信片说得很清楚了,她再往前一步怕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她更害怕的是,站在一边只围观不救援的有可能就是现在在面前低头炕画的人。
这一整个下午,任鸽和麦苗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说话、写字、开玩笑、写字、开玩笑、开玩笑。但任鸽总觉得麦苗不是真的开心,笑起来到中段的时候就有些敷衍。似乎她们都一样,尽力的在保持一个表面的和平。夜了,任鸽一如往常般的把麦苗送到了麦苗家楼下,她开着顶灯还想为这次算是愉快的室外活动总结陈词。空气安静下来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暧昧起来,可一个字都还没吐出,就被麦苗楼下的邻居敲窗户:“喂,小任,真的是你?”
热情的邻居一见到任鸽就开始一一叙说她们去xx古镇,本想着叫任鸽一起同行逮兔子吃的事情。任鸽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挺上心,两人就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内的足足聊够了二十分钟。直到麦苗提着自己的包,下了车,轻轻的关了车门,任鸽才止住谈兴,匆匆和邻居说了再见后跟着上了楼。
“喂,”追到第三层,任鸽气喘吁吁的拉住麦苗的手:“你怎么不和我说再见就走了啊。”
麦苗好脾气的转过头,下了一台阶,和任鸽平行的站在一处,距离小得前倾二十度就能激吻,她咬了咬牙:“我累了,想早点上去洗澡休息。你也早点回去吧。你不是说你明天还得提前去片场?”
“是啊。”任鸽叹了口气:“业界都说陈巨星为人挑剔,不过娱乐圈我就没见过不挑的腕儿,那行,我就送你到这儿,先回去了。”说完没有一步三回头,而是笃笃笃的晃着钥匙圈就下了楼。
麦苗侧耳倾听着任鸽下楼的脚步声,想着自己怎么会因为楼下的邻居滔滔不绝的和任鸽讲一些游记趣事就忍不住的想火冒三丈,都为这几乎能算脑残行为的冲动汗颜。只得站在楼梯间,叹了好长的一口气才开门回家。
果然,业界传说向来靠谱。陈巨星如果不是巨星的话,他就是个婊‘子。
当然,他是巨星,也是巨星中的婊’子。
这是除了白小慢以外的所有人,不管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对于陈巨星在片场的所作所为的所有吐槽。
从烧香拜神切乳猪开始,陈巨星就要求多多,一会儿纸钱不是蔡记的不要,一会儿乳猪皮没有一粒粒的爆开请拿去扔掉。怨声载道的搞了八个小时,除了陈巨星所有人演员都妆都快脱了,他依旧不满意好几处细节。不过反正制片人和投资人都没说什么,任鸽也由着他去作。他要大摇臂再近景,任鸽绝对不会只拍近景一条。
就这样,陈巨星的电影就这么精益求精的拉开了帷幕。
每一场戏,